韩少华(第2/6 页)
标志的人士,含笑递过几页印制精良的祷文。道过谢,接了过来,又同他交谈了一阵。正要跨进堂门,又见一个少年,正侧着身子,从胸襟上匆匆摘下一枚似乎是什么证章一类的小东西。就在他回过身来,发觉我正注视着他的时候,两颊微微一红,一个模糊的笑,凝在了他的嘴角上。
一阵短短的沉默。
“好像在哪儿见过您。”嗓音带着男孩子变声后期的微微的喑哑。
“对不起,我不大记得了。”我大概回报给他一个也并不明朗的笑。
“许是在一次文学咨询活动……”他的表情倒略开朗了些。
“哦,”顿了顿,我转而问他,“你对这儿的活动也感兴趣?”
“您呢?”
“我只是来做一些考察。”
“我只想找个自己可呆一呆的地方。”
“家里不可呆么?”
“家里就有两个老‘布尔什维克’。一个内部的,一个外部的。”
“学校呢?”
“学校么,课上跟课下,好像两个世界。”
“噢?课上像个什么世界?”
“童话世界。”
“哦……那,那为什么不去找找同学?”
“我想找的,又不准我去找。”
“到这儿来就准你么?”
“反正不能说这儿是流氓团伙。”
“你这是第几次来了?”
“第……第四次了。”
“这儿所讲的,你听得懂吗?”
“我读过一个教徒写的一篇祷词,里头有这样的话:‘举目向天观大造,满心喜悦做祷告。思言行为履正道,善尽己职最重要。待人接物讲礼貌,慷慨助人不求报。恒心修德树善表,如光如盐传圣教’——这不是挺‘五讲四美’的么……”
我听着,一时无语。只想到三个多世纪以前的利玛窦,是曾试图把天主教义跟孔孟之道融会贯通起来的……我匆匆记下了少年人应我要求而再次口述的那几句祷文,道了谢,就一脚跨进圣堂的门槛。
此刻,“进堂礼”刚刚结束。身着绯红色法衣的主祭人念诵着的舒缓沉郁的《集祷经》,也渐近尾声。随后大概就该举行“圣言礼”了。果然,就在壁龛下那一轮光晕中,只见主祭人肃立在圣坛之前,微合二目,将抚拢在胸前的双手缓缓分开,轻轻放在一本似乎是麂皮封面,烫金饰纹的弥撒经文两侧,略显松弛的嘴唇吐露出沉重而顿挫的语音的流。那语音,如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