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8 页)
溜的!”他的笑意更深了,再捏捏我的下巴,他的身子向走廊里隐去,同时,还抛下了几句话,“不过,嫉妒对你有益,最起码,你不再眼泪汪汪地伤心了。好,明天见!保险你明天起来的时候,今天所有的烦恼都已成过去了!”
我目送他的影子消失,虽然明天一早就能见面,却仍然若有所失。关上房门,我默立了片刻,终于,郑重地锁上了房门。刚刚把门落了锁,我就听到楼下嘉嘉的歌声,不知从花园的哪一个角落里飘了过来: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在这阴雨绵绵的冬季的深夜里,这歌声别有一种苍凉的韵味。忽然间我心底掠过一阵寒意。“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这是什么?谁也无法了解白居易作这阕词时的心情,更没有人明白他在隐示着什么?既非花,也非雾,能在夜半来,而天明去,这是什么呢?一个梦?一段感情?一个幽灵?一个鬼魂?……噢,我是越来越神经质了!
清晨,我在冰冷的空气中醒来,双脚都已冻得麻木。分了一条棉被和毛毯给嘉嘉之后,我所盖的就未免太单薄了。起了床,头重鼻塞,脚还没落地,已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下了楼,罗教授正坐在餐桌上,我的早餐也已摆了出来。刚刚坐下,左一个喷嚏右一个喷嚏,眼泪跟鼻涕都来了。罗教授从他的报纸上抬起头来,盯着我。
“怎么了?”他简单地问。
“我想是感冒。”我说。
“为什么不小心些?没关窗子?”
“不,是棉被不够!”
“棉被?”他的浓眉纠缠了起来。“怎么会!我关照过,你床上的用具要和皑皑、皓皓一样!那么你为什么不早说?要等到生病了才开口?想冻死吗?”
我凝视他,这个毛发蓬蓬的人是谁?我的父亲吗?和皓皓皑皑一样!他想用同等的待遇来待我吗?低下头,我噪了一口稀饭,轻声地说:
“棉被本来是够的,但是,昨天我分了一条棉被给嘉嘉。”
“嘉嘉!”他看来十分惊愕。“怎么!”
“我不想让她冻死,她睡觉的地方像个冰窖,玻璃窗破了,冷风满屋子奔窜……”我停下来,鼻子里一阵发痒,要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我张着嘴,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这阵难过熬过去。“我想,很少有人注意到她是怎样生活的,她自己又什么都不懂。我奇怪以前的那些冬天,她是怎么度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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