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便的证明(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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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拎着两瓶酒,顺手抓了一只活鸡,跑向了炮山的方向。二叔捏着鸡脖子,挣扎的母鸡翅膀乱拍,鸡毛飞舞,这使二叔像电影里的日本鬼子那样难看。
我和弟弟悄悄跟在后面,等待观赏令人激动的场面。
二叔急促的脚步在河边停了下来,他洗去了头发上的灰尘和满身驴粪。坐在河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
中午的阳光能烤破脸皮,二叔竟然眯缝着眼睛,扬起了脸来,安静的像个坐禅修炼的老僧,他的这幅嘴脸让我万分惊讶。
烈日炎炎的盛夏中午,刘云山仍然在炮山顶上忘我的歌唱,歌声顺着山风,掠过了静静的树梢,穿过了淙淙河水,震荡着二叔的耳膜。
二叔仿佛听懂了歌声,他缓缓拿起了酒瓶,咬开了瓶盖,舒畅的灌了一大口酒。酒精被二叔强劲的心脏,压迫到了兴奋的每一个细小的神经。二叔猛然干咳了两声,吼起了秦腔。
二叔唱的是《金沙滩》,内容是精忠杨家将血战的故事,而刘赶山唱的是《打靶归来》。多年以后,我常回想起这一幕,那个烈日当空的中午,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调子竟然是如此搭配。
二叔唱到兴起,挥舞酒瓶当作大刀,在河水中摆开了招势。在戏文里,杨令公的大刀砍向的是敌人,而二叔则把酒瓶始终对着自己的嘴巴。他喝酒时的含混不清的唱腔,如同疯子一样嚷嚷,令我遗憾的是,当二叔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的时候,被石头绊到在河水里。这使他像个落水狗一样落魄。
刘赶山突然停止了歌唱,吹起了孤独的笛子。一个肌肉劲爆的男人,在一座孤零零的山上,靠着一口百年老炮吹笛的影像至今刀刻在我的记忆里。这支悲凉的笛声穿越了农村死一般的寂静,在冰冷的河水里激起了阵阵动荡的波纹,涟漪推着一片枯黄的落叶渐渐靠岸。
二叔依然沉醉在河水里,当我扶起他的时候,这个落魄的男人满脸是水,他慌张的用手遮挡着发红的眼圈,我看到一滴泪水从二叔干涸的眼睑里渗出来,无声的跌落在河水里。
面对打算看热闹的人群,二叔像个绅士一样微笑着摆了摆手,“赶紧回家收麦子吧”。二叔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不就一根驴球吗,老子舍得起,炸掉一根,老子明年再养一头驴不就有了”。
二叔自豪的对自己的话做了进一步解释。“我不能为了一根驴球低下自己高贵的头”,二叔冲疑惑的乡亲们挥了挥手,“这是气节”。
二叔偷偷抽了一把杀猪刀,圈在衣服里,他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