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蔚南(第2/3 页)
们赤裸裸地在一块儿拥着,抱着,偎着,卧着,吻着,戏着;那无数的野蜂便是一大群底男孩,他们正在唱歌给伊们听,正在奏乐给伊们听。渠们是结恋了。渠们是在痛快地享乐那阳春,渠们是在创造只有青春,只有恋爱的乐土。
这种想象决不是仅我一人所有,无论谁看了这无数的花和蜂都将生出一种神秘的想象来。同我一块儿去的方君看见了也拍手叫起来,他向那低垂的一球花朵热烈地亲了个嘴,说道:“鲜美呀!呀,鲜美!”他又说:“我很想把花朵摘下两枝来挂在耳上呢。”
离开这架白紫藤十几步,有一围短短的冬青。绕过冬青,穿过一畦豌豆,又是一架紫藤。不过这一架是青莲色的,和那白色的相比,各有美处。但是就我个人说,却更爱这青莲色的,因为淡薄的青莲色呈在我眼前,便能使我感得一种平和,一种柔婉,并且使我有如饮了美酒,有如进了梦境。
很奇异,在这架花上,野蜂竟一只也没有。落下来的花瓣在地上已有薄薄的一层。原来这架花朵底青春已逝了,无怪野蜂散尽了。
我们在架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观看那正在一朵一朵飘下的花儿。花也知道求人爱怜似的,轻轻地落了一朵在我膝上,我俯下看时,颈项里感得飕飕地一冷,原来又是一朵。它接着落下来,落在我们底眉上,落在我们底脚上,落在我们底肩上。我们在这又轻又软又香的花雨里几乎睡去了。
猝然“骨碌碌”一声怪响,我们如梦初醒,四目相向,颇形惊诧。即刻又是“骨碌碌”地响了,方君说:“这是啄木鸟。”
临去时,我总舍不得这架青莲色的紫藤,便在地上拾了一朵夹在《花间集》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每取出这朵花来默视一会儿。
□读书人语
这篇散文有很浓郁的文化色彩,《花间集》、陆放翁、快阁、鉴湖等等,都不是大自然,而是文化。这些文化的内涵都令人遐想,令人神往。但作者没有去叙述其中的掌故,更没有只顾看文化而忽略了自己的生命体验。作者在这里集中在写花,正如标题所指明,是写快阁的紫藤花。难得的是,作者并没有用陆游的眼睛来看这些花,并没有征引陆游的咏花诗句,而是写自己置身于此情此景所产生的对于陆游的理解:“诗人居此,安得不颓放呢?”然而作者并没有颓放,因为他正年轻。作者在这里所体验的,是阳春里的快乐,青春的快乐,对于爱情梦的陶醉。在这种青春意识刚刚觉醒的氛围中,即使写落花也不见伤感。文化、生命、青春在这里很和谐地融汇在对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