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夏 八(第3/5 页)
使他感受到了欢快。
“终于就要分别了。轮船出港时,我会待在船尾。”
他指着远处的船尾说。
“我是穿着和服来的,你在一段时间内应该是看不到和服了吧?”
“如果不算组团去美国旅游的那些日本大妈的话。”
两人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话。房子本想就自己今后毋庸置疑的孤独说点什么,却未能说出口来。如同被咬出牙印的苹果的白色果肉转瞬就会变色似的,分手早在三天前两人在这艘轮船上邂逅之际就已经开始。因此,这离别的情感之中委实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
再说登。他一面装出孩童的稚气模样,一面睁大眼睛监视着此时此刻人物和情景的完美性。监视就是他的使命。所给予的时间越短越好。时间越短,完美性受到损害的程度也就越小。
眼下,龙二作为一个即将与女人告别并前往地球彼端旅行的男人,作为一个水手,作为一个二副,他的存在是完美的。妈妈也是如此。作为一个被撇留在这里的女人,作为一块毫无保留地孕育了愉快的回忆与别离的悲哀的美丽帆布,她也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两人虽然演绎了种种危险的失误,不过目前的这个瞬间却是无可挑剔的。登眼下担心的是:龙二该不会再说出什么愚蠢的话吧。他从麦秸帽那深深的帽檐下,交替窥视着两人的面部。
龙二想和女人接吻,却又因顾忌登而作罢。他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期冀着能和所有的人平等而和睦地相处。他觉得他人的感情和他人的回忆比自己的存在更为重要。在这种苦恼而甘美的自我放弃中,龙二期盼着自己的身影能够尽快消失。
再说房子。从今往后,自己就要成为一个苦苦期盼的女人了——她丝毫也不允许自己产生这样的念头。她贪婪地凝望着男人,试图寻觅出一种“如此足矣”的境界。男人看上去似乎是一个顽固的物体,他有轮廓,但绝对不会从这个轮廓中暴露出来。这使得房子焦躁不安。如果他是一个宛若雾霭般轮廓暧昧的东西,那该多好!倘若让记忆来消化这个无聊而又顽固的物体,他未免过于坚硬。譬如,他那过于鲜明的眉毛,他那过于健壮的肩头……
“记得给我写信啊。要贴上有趣的邮票哦。”
登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已经颇有心得。
“啊,到了每个港口我都会给你寄信的。你也要给我写信呦。对于跑船的人来说,信是最大的快乐了。”
接着龙二便解释说,为了做好出航前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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