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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由在心头暗赞一声小姑娘年岁虽小,却很有几分不为富贵迷人眼的气度!
瞿老夫人把锦盒往前一推,语气愈加轻缓,“给你了,就是你的。”
又叹了口气,“六叔行事乖张,与他斗,不容易。”
“陈家许多族老都写信给我,说老家的人因六叔一人作为对陈家、对陈记纸铺很有成见,叫我管一管。”
瞿老夫人双手杵拐杖,语气发沉,“我管?我怎么管?陈家一整个是我的吗?老三他爹走得早,几个辈分高的族老当初要吞陈记的作坊,是五叔六叔帮他哥哥和几个侄子保住了这份家业,就冲这份情意,六叔在泾县只要不是犯了伤天害理的大错,我都能容忍,都必须容忍——”
“他犯了。”
显金眨了眨眼。
瞿老夫人扭头看向显金。
显金站在原处,表情没有变化,“李老章师傅的死,李二顺师傅的残疾都是他的手笔,朱管事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罪不至死,也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掉的人命。甚至,咱们收购树皮、稻草的庄子上恶行熏天,庄头只知收钱,不知自己还是个人——我想,这也与陈六老爷驭下不严、处事不公有极大关联。”
这些是血债。
“还有他私自‘喂敌’,将李老章师傅的八丈宣辗转走私至安阳府,成全了安阳府福荣记皇商的名号。”
这些是大恨。
血债当用血来还,深仇大恨又该如何平息?
瞿老夫人瞳孔猛放再紧缩,不可置信。
她当然知道陈六老爷手脚不干净,可……可她以为只是一些小打小闹!
“不……不可胡言乱语!”瞿老夫人身形前倾,压低声音。
显金闷了闷,歪着脑袋从怀里掏了一本与前两日如出一辙的账本递到瞿老夫人手上,“……朱管事记录的账本,上面一桩桩一件件记载得清清楚楚。您若不信……”
“我证明,此事为真,这个账本也是真。”
游廊外,一个着月白长衫的身影快步而来。
陈笺方先拱手向瞿老夫人作揖,再转头神色复杂地瞥了眼显金——他原以为这个小姑娘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账本已使陈六老爷就范,后一想可能性不大,甚至几乎没有,若这小姑娘有所图谋,早在随三叔来时便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这几日,他一直在等。
在等这个小姑娘的动作。
陈家不过一介小商贾,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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