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涌(第5/10 页)
坐了下来。
“第一件事是我哥哥。”她说。
他静静等待着。
“我一度常做噩梦,梦见哥哥问我你是否已实现他笃信的理想。”
马塔的脸扭曲起来。
“但最近,我不再做这个梦了。我怕马铎的魂灵缺了供养,便请一个前往蟠城的商人帮我去给他烧香上坟。那商人回来之后告诉我,我哥哥坟前的墓碑是整个墓园中最大的,还对我说,你下令让卫兵每日在他的坟前摆上新鲜菊花。事实上,你下令为图诺阿八百壮士中的所有牺牲者都提供了这般待遇。你肯这样做,实乃慷慨之举。”
马塔没有答话。
她放下绣花绷子。“第二件事。”她站起身,走向角落的一只小旅行箱。她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回来了。
“此乃何物?”
她没有回答。
马塔打开布包,看到其中的骨质匕首。这把匕首他见过一次,那时它就放在他叔叔供吊唁的尸首旁。肃非王沉痛地向他解释道,绮可觅公主是金多·马拉纳的情人与杀手,是她用这柄匕首杀了飞恩。
“你的敌人想利用我干掉你。”
马塔看着她。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难道他的生活就躲不开背叛吗?
“但我厌倦了被人当做工具利用。”她说,“我想为自己而活。”
他将匕首丢在地上,仓皇离去。
弥拉继续绣花。
她的风格变得愈加抽象,蓄势待发,愈发神似而形不似。几根粗略的线条,稍许勾勒出一个身影,便是她所绣的马塔身形,衬以一片破碎线条与混乱色彩的背景,这便是他小心建立的天下正在分崩离析。她在他周围绣出点点星芒,那既是旋转的剑影,也是绽放的菊花。
他将她绣的帕子小心装框,分赏给令他满意或是立功之人。马塔的诸位司令顾问都争讨弥拉的绣工,将之视为霸主青睐的标志。弥拉本人似乎觉得颇为有趣,但帕子绣罢,她便不再在意其去向。
一日,马塔自战场厮杀归来,已看厌了痛苦、屠戮以及劈筋斩骨的砍杀。他带着一身死尸臭气,径直去了弥拉的房间。
她平静如常,问他是否想留下与她共用晚膳。“我叫侍女给你备上洗澡水吧。我正想把市场买来的鲤鱼蒸了。你有阵子没吃图诺阿饭菜了吧?”
她的语气并非顺从或魅惑。她并未问起他当天在战场上的事迹,也没有对他的骁勇力量表示惊叹。她总是简简单单地邀他一起分享一些简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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