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7 页)
“有劳。”
“喝什么?任你选。”
“我想,还是来一点儿橘子汁吧。”
她咕嘟一声。不是喝橘子汁——还没倒给她呢——而是因为这三个字引起了她温柔的怀想,如同意大利街头风琴艺人的未亡人听到有人说起意大利面。她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并且显出苦恼的样子。我本想将对话限制在中立的话题上,例如冷掉的三文鱼,现在看来,这个策略已经变得不切实际。
她可能也有此想法。为深入实际问题,我以一句“呃”开场,她同一时间也来了一句“呃”。这对“呃”咣啷一声撞在半空中。
“抱歉。”
“对不起。”
“你刚才说——”
“你刚才说——”
“不不,你先说。”
“哦,行啦。”
我正了正领带,这是面对这个小姐养成的习惯,然后开了口:
“关于你当日的来信——”
她又红了脸,有点勉强地咽下一口三文鱼。
“你收到我的字条了?”
“是,我收到你的字条了。”
“我叫吉夫斯转交给你。”
“是,他转交给我了。所以我才收到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明显在逃避就事论事,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是说,总得有人开头吧。这样也太见鬼的可笑了,像我们这种关系的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地各吃各的三文鱼和奶酪。
“是,我收到了。”
“好的,你收到了。”
“是,我收到了。我刚刚读过。我在想,要是碰巧遇见你,有件事很想问你,就是,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对,我问的就是什么意思。”
“便条写得很清楚啊。”
“啊,是。很清楚。表达什么的很通顺。不过,我说——嗨,我说,我非常荣幸啦,不过——嗨,见鬼!”
她草草吃光三文鱼,放下盘子。
“水果沙拉?”
“不了,谢谢。”
“来块馅饼?”
“不了,谢谢。”
“抹着什么胶水酱的面包片呢?”
“不了,谢谢。”
她挑了一根奶酪酥条。我发现了一只适才忽略的煮鸡蛋。然后我说:“我是说”,她同时说:“我想我明白”,这两句话又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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