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第3/4 页)
戴山月在休息室细细理过着装,方才慢慢走出来。 仪式现场人头攒动,市局领导、工商代表,外有校友会都派人来了。 阗仲麟携全家出席,池家这边的亲眷都在国外,叔公一家从美国赶来,小妹妹grace几乎困倒在凳上,表舅妈伸手去扶去搂,妹妹倒似非牛顿流t,差点滑下。戴山月同姊妹相聚,又是黯然淌泪,姨婆迅速ch0u了张纸巾垫在她眼下,怕眼泪水花了妆。 告别仪式开始,全场静立默哀。戴山月立定,垂眼。 市里领导穿着翻领防水夹克,手握话筒发言,介绍过池宗豫的生平。 池宗豫的昔日影像放映在阔大的屏幕上,戴山月看他背着登山包,灵活麻利地攀过近乎垂直的山峰,脸上戴的墨镜反s过酷烈的日光,池宗豫一笑,脸上就漾出顽皮的皱纹。可惜他现在已经没办法笑了,戴山月想到这里,心里油然出寂寞感。 上台发言前,戴山月又做深呼x1。 阗资看外婆缓步上台,下意识地去看她手中是否拿着悼词,可戴山月什么也没有拿。 她小声清嗓,握着话筒,压住哀切,温声开口:“各位领导,各位至ai亲朋,大家上午好。首先,请让我代表我们全家,向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各位来宾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不辞辛苦地来到这里,和我们一同分担这份悲伤,向我丈夫池宗豫做最后的告别。 在二零一六年初,我的nv儿池韫在日本意外离世,最开始,我无法接受这则噩耗,我固执地认为这是场跨洋电话恶作剧,直到我丈夫将她的遗t从日本带回。在这之后的一整年里,我佯装得潇洒豁达,实际上每天都在家里对着宗豫泪如雨下。我知道有种强有力的东西将我的nv儿从我身边带走了,而我甚至没来得及和她告别。 宗豫担心我的状态,他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又每天拉我去公园散步。我一度嫉妒他的坚强和乐观,认为像他这样健康的人可以b我活得更久。后来有天,宗豫的医生给我打来电话,严肃地告诉我,他的各项报告指数都超标,又问我是否知道他在酗酒。到这时,我才知道我丈夫也还在为nv儿痛苦,只是他在我面前从来都装作乐观。 二零一八年,宗豫第一次脑梗,出院后,他积极做康复训练,每天走路,读报,我看他把勺子拿得平平稳稳,根本不认为疾病会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两年之后,宗豫动完腹部手术,再一次脑梗,住进了icu。最开始的一年,宗豫还可以和我说话,他会问我外面的天气,问我过得好不好,第二年,宗豫说话愈来愈模糊,他慢慢从说一串话变成说一句话,再从说一句话变成说几个字,最后变成含糊的音节。我握着他的手,感觉当初带走我nv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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