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8 页)
”有什么好写的,拿作文本来问二姐颂蘅,被颂蘅一顿乱骂给骂了回去:
“你不会写,我怎么会写?我又不是生物学家!”
当时,就是这个韩姐姐解救了自己,她拿过作文本,提起笔来,只有三十分钟,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如今,已不太记得那篇文章的内容,只记得韩佩吟引用了一首骆宾王的诗,其中有这样几句: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颂超自信全身没有一个文学细胞,可是,很奇怪,他一直记住了这几句诗。而且,还记得那篇文章竟被老师大为激赏,破了他生平的纪录,给了他一个甲,还要他站起来朗诵给全班听。害他结结巴巴地念得乱七又八糟,只因为心中有愧。这件事有多少年了?九年了?那时,自己念初三,韩佩吟和二姐颂蘅念高一。
现在,颂超面对着佩吟,又尴尬,又惊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佩吟了,自从他去台南读成大,又去受军训。姐姐们的同学原就太多,佩吟不是唯一的。他几乎已经忘记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了。但是,如今重新面对佩吟,他仍然清晰地记起往日那个梳着学生头,穿着中学制服,和自己亲切谈话的那个韩佩吟。只是,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它使两个姐姐从少女变成少妇,从虞家的人变成别家的人,使妹妹颂蕊从小女生变成大学生,从黄毛丫头变成吸引人的少女。而韩佩吟呢?一时间,他有些恍惚,时间对虞家的人来说,像一把蘸着颜料的彩笔,不同的时间涂上不同的颜色,不管时光怎样流逝,他们依然过得多彩多姿。对韩佩吟来说,却像一把雕刻刀,他可以看出那刀子怎样深刻地在佩吟身上刻过,使她的眼睛深沉,使她的鼻梁挺直,使她的下巴瘦削,使她的嘴角坚毅……是的,那把刀子一定刻得很残忍,可是,却使韩佩吟从一个单纯的女学生,变成了个耐人寻味的艺术品!
“老三!”颂蘅喊着,“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怎么永远愣头愣脑的像个傻小子!”
“我知道!”佩吟接了口,那略带忧郁的嘴角浮起了一个谅解的微笑。“他已经忘记我是谁了!颂蘅,你别为难他了,哪个男孩子会记住姐姐的同学呢!”
“噢!你错了!”颂超冲口而出,走过去,他在她们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的眼光目不转睛地停驻在佩吟的脸上。“我记得你,韩佩吟,你教过我作文;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你看!我连你教我的诗都还记得!”
佩吟怔了怔。教他作文?好像有那么回事,好遥远好遥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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