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12 页)
飞雪飘落檐下,台阶上都积了薄薄一层。
谢征靠着廊柱抱臂站着,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头顶的灯笼洒下一地暖光,将他纤秾合度的睫羽在眼睑下方拉出一片暗影。
他见过很多美人,也在魏严宴请宾客时见过赤足起舞的西域舞姬。
舞姬那双足的模样他已不记得,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脚踝上缀着铃铛的金色脚链,随着舞动而叮当作响,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看到樊长玉露出的那一双足时,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起了舞姬脚上的那串金铃铛。
随即便是觉着荒唐。
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冒犯了她的自厌。
谢征烦躁揉了揉眉心,他自小寄人篱下,为了秉承父亲的遗志,一直苦读兵法勤练武功,加上魏严对他和魏宣管教严苛,未免他们耽于男女之事,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一律是小厮,而无一婢子。
他上了战场后,一心杀敌,更没想过这些。
魏宣不知是见他恪守魏严定下的规矩才对着干,还是纯粹起了忤逆心思,经常出入青楼、豢养外室,为此没少被魏严责罚。
那时魏宣嘲讽他只能做一条乖顺的狗,问他识得温柔乡是个什么滋味吗,谢征心中竟是和魏严一样的想法,只觉此子难成大器。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从前的确是受魏严影响颇深,魏严认为掌权者,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念,男女之欲,只是最低俗的一念。
他从军中归来后,偶尔碍于情面推脱不掉一些宴会,前去赴宴时瞧见柔弱无骨的舞姬赢得满堂喝彩,心中只有轻蔑。
他和魏严一样,瞧不上京中权贵的这一套,甚至觉着这些纸醉金迷只会让人软了骨头。
他将来娶妻,娶的也只会是担得起谢家门楣的大家妇,而不是像他母亲那般脆弱的女子。
沙场刀剑无眼,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和他父亲一样,死在战场上,他不需要谁为他殉情,只需要一个在他去后,替他撑起谢家门楣的宗妇。
整个京城的世家子娶妻,都是以这样的标准去世家女中遴选。
但这些天……他是怎么了?
眼前下意识又浮现樊长玉的模样,杀猪的、砍人的、咬牙隐忍的……
她很好,甚至比许多世家女都坚韧,只不过她生长的环境太简单了些,应付不来各路牛鬼蛇神……终究做不得谢家宗妇。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谢征整个人都愣了愣。
管事婆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