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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场音乐会,大家都对我很好。但是在学校里我是个坏学生,其他各科都学不好。我并不笨,但我很懒。我只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件事:弹好钢琴。所谓责任感,主要就是假装把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成至关重要,而我却从来不擅长此道。
“我很幸运,有一个出类拔萃的音乐老师——查尔斯·维克托·布鲁纽。音乐老师常见的许多毛病他都有:为自己的教学法而自负,为自己的学生而自负。如果你没有天分,你会感到是在受嘲弄,很痛苦;如果你有天分,经过刻苦学习,你就可能成为天使。但是他在音乐理论方面很有造诣。这在当时意味着他有独到的见解。当时的大多数钢琴演奏者只想表现自己,因此他们便拼命发展表现自由节奏乐段的速度和技巧。现在已经没有人那样弹琴了,也没有人能那样弹了,甚至也没有人想那样弹了。罗森塔尔和戈多斯基一类的琴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布鲁纽远远走在他的时代前面,至今我只想听他演奏许多海顿和莫扎特的奏鸣曲。
“然而,他最大的成就——我说的是一九一四年以前——是当时几乎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能把古钢琴和钢琴都弹得那么好。我第一次拜他为师,正是他在逐渐放弃钢琴的时期。古钢琴对指法技巧的要求与钢琴完全不同,要改变并不容易。他梦想能有一所古钢琴学校,尽早培养出纯粹的古钢琴演奏家。他常常说,不是要培养那种穿着化装舞会服装的钢琴师。
“我十五岁时,就患了今天我们所说的‘精神崩溃’。布鲁纽逼我逼得太凶了。我对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是一个走读生,我被允许专攻音乐。在学校里我从未交过真正的朋友,这也是因为我被当成了犹太人。但是医生说,我身体恢复以后,应该少练一点琴,要经常到户外去。我做了个鬼脸。有一天,我父亲回家时带回来一本很贵的有关鸟类的书。我连最普通的鸟都分不清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做。但是我父亲的猜测还真是富于灵感的。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书中各种鸟类的生硬图片,想看到实物活鸟的愿望油然而生——开始我只能透过病房的窗户听鸟儿歌唱。我是通过声音认识鸟的。突然,连麻雀的叫声都似乎有些神秘了。在我们的伦敦花园里听过千百次的鸫鸟和黑鸟叫声,现在听起来就像以前从未听过一样。此后,鸟给我的一生带来了极不平凡的经历。
“你瞧我小时候的情况,又懒又孤寂,是的,非常孤寂。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一个女孩子气的男孩。音乐方面有天分,其他什么都不行。我是个独子,被父母宠坏了。当我进入人生第十六个年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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