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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码。蒙塔古看了看表,举起一只手。完全的寂静。他的手落了下来。大约有十秒钟,什么也没有发生。接着,在我们后方远处战鼓齐鸣,震耳欲聋。接着,短暂的静寂。突然间,前方的整个世界全炸开了花。大家都伏下头来。大地在震撼,天空在震撼,人的思想也在震撼,一切都在震撼。你无法想象那一次炮击的头几分钟是什么样的情景。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第一次大规模的炮火掩护,火力最密集的一次。
“一个通讯员沿着交通沟从前方的战壕跑过来。他的脸上和军装上有一道一道的红色。蒙塔古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说,前方战壕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德国战壕里喷出来的血溅了一身。他们彼此太靠近了。要是他们能停下来想一想彼此之间的距离……
“半小时之后,火力转移到了村庄上空。蒙塔古透过潜望镜进行观察,随后喊道:‘他们冲上去了!’接着又喊:‘德国佬完蛋了!’他跳上胸墙,对他周围的全体官兵挥手,要我们从战壕里探出头来看一看。只见前方一百码处,有一长列士兵正缓步穿越伤痕累累的大地,朝着一些残树断墙移动。有一些零星的枪声。一个人倒下了,接着他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跑。他只是偶然跌倒。那支队伍到达村口的房子时,我周围的人开始欢呼起来,对方也欢呼起来,以示回应。一颗红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这一下轮到我们前进了。路不好走。当我们向前推进的时候,恐惧被恐怖取代了。没有人朝我们开一枪。但是地面上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可怕。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有粉红的,有白的,有红的,沾满了泥浆,还沾着卡其军装的碎片。我们越过自己的前方战壕,如入无人之境。当我们挺进到德国人的战壕跟前时,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一切全被埋葬或炸毁了。我们在那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躺在弹坑里,似乎很太平。北边的火力还很猛烈。喀麦隆人陷入了重围,二十分钟之内丧失了全部军官,只剩下一个,士兵被消灭了五分之四。
“前方破烂的农舍之间出现了一些人,手举得高高的,有些人由朋友搀扶着。他们是第一批战俘,许多人身上都沾有黄色的德国炸药。白昼的白幕映衬出黄色的人。有一个俘虏径直朝我走来,一下子栽倒了,支着头,如在梦中一般,跌进了深深的弹坑。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出现,从坑沿爬了上来,慢慢地站立起来,接着又一次栽倒在地上。其他的战俘看到这一情景都哭了。有一个战俘在我们面前吐了血,随即瘫倒在地。
“我们朝着村庄迅疾奔跑,之后来到了一个以前一定是条街道的地方。映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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