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四、浪边泪(第2/6 页)
坏!她在内心里诉说,暗暗地略以自慰。
且说,父爱和渺茫的希望,与医生的悉心调治相辅相成,行将熄灭的生命之灯,又亮了起来。自九月上旬,浪子伴同几妈和护士,重返逗子别墅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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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自从来到逗子,病体稍安,四周清静,心也宁静了些。一个海浪声歇的午后,她将沐浴后的身子安放在椅子上,听着清脆的鸟声,有些心荡神驰。她恍如那一个春天身在此地时的心境,焦急地等待丈夫能够立刻从横须贺来访。
别墅生活与从前的四五个月无异。有几妈与护士作陪,每天的日课是准时服药和运动、量体温,坚守规定的养生法,此外便索性散心,或吟诗,或培植秋草,如此度日。每周两次,医生自东京来问病;每月两三次,或姨母,或表妹千鹤子赶来,继母偶尔也前来探望。那两个幼小的弟妹,十分挂念病中的姐姐,屡次恳求母亲允许他们前去探望,但是,母亲忌讳这种病,并且觉得这两个孩子与浪子亲近,令人扫兴,遂训斥一通便罢。也许由于知道她的最近处境,往日许多同学也曾来信问讯,但多半是词藻华丽,而足以慰藉胸怀者倒也寥寥,浪子并不怎么拜读。只有千鹤子的来信,叫她等得焦急。她想知道的消息多是由千鹤子传来的。
自从离婚以来,记忆中的川岛家已经逐渐淡薄。西方数百里外一个人影朝夕伴在心灵,对于武男的母亲却已经不再想起。不是不想,而是尽力不去想她。每当心中忽地忆起婆母,心中便充满了痛苦,不禁怒火中烧。以致神经失常和紊乱。浪子便驱之逐之,把心儿引向别处。当她闻说山木的女儿跨进川岛家门时,的确心乱如麻。但她料到这不会是心上人早有所知,于是,硬是扭转了思绪。她身在湘南病榻,心儿却一直飞向西方。
今生今世最亲爱的两个人,眼下不是都已投入征清之战了吗?父亲片冈中将,在她来到逗子之后不久,便跟随在大元帅麾下赴广岛,再去辽东。浪子本想索性送到新桥,然而父亲制止,写信劝她多多保重,待凯旋之日,身体康复,再前去迎接。武男从那以后,立刻奔赴战场,据说这时正在联合舰队的旗舰。秋风秋雨。他是否玉体无恙,完成战斗职守?不知景况如何。她的心日日夜夜飞向陆地和海洋。可以说已是于世无益之身,却也激动地读报,无日不祈祷皇军连捷,乃父平安,武男武运长久。
到了九月末,传来了黄海捷报。又过了些天,浪子在伤员名单中发现了武男的名字。她彻夜未眠,幸有东京的姨母体谅。不知何时得知,武男伤情并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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