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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敲门。透过敞开的窗户往外看,天空一片灿烂。一只苍蝇从床上方的墙上爬过。我看了看手表,十点半了。我走到门边,听见玛丽亚穿着拖鞋啪啪啪地下楼去。
在耀眼的阳光下,知了吱呀吱呀地叫个不停,昨夜的一系列事件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变得虚幻了,好像我是受了轻微的麻醉。但是我觉得头脑十分清醒。我穿好衣服,刮了胡子,下楼到柱廊上去吃早饭。沉默寡言的玛丽亚端来了咖啡。
“康奇斯呢?”
“他吃过了,现在在楼上。”她同村民们一样,在外国人面前不想讲更多的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发出一串又快又含糊的元音。
我吃完了早餐,端起盘子,沿着侧廊下了台阶,来到农舍敞开着的门口。前面的房间被装修成一间厨房。墙上挂着旧日历、色彩鲜艳的薄纸板画像,还有一束束的调味香草和青葱,从天花板上吊下的食品橱漆成了蓝色,一切都与弗雷泽斯岛上其他农舍里的厨房一样,只是各种用具都比较讲究,炉子也比较大。我走进厨房,把盘子放在桌上。
玛丽亚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我瞥见里面有一张大铜床,墙上挂着更多的画像和照片。她的嘴角一动,露出一丝笑意,但那是敷衍的,不是真诚的。用英语向她提问而又不显出是在刺探情况,那是很难的。用希腊文吧,我的水平办不到。我犹豫了一下,看见她的脸像她身后的门一样毫无表情,便打消了同她说话的念头。
我从农舍和别墅之间的通道走过,朝着菜园走去。在别墅的西边有一扇百叶窗,正对着康奇斯寝室的门。看样子那里摆放的不只是一个橱柜。接着,我又抬头看别墅朝北的背面,看我自己的房间。要躲在农舍的后墙后面很容易,但地面又硬又光秃,什么也没有。我信步往前走进凉亭。小雕塑普里阿普斯对我举起双臂,用异教徒的微笑嘲弄我这张英国面孔。
免进。
十分钟后,我下到了私家海滩。海水清澈,有如蓝色和绿色的玻璃,起初觉得有点冷,后来觉得清凉宜人。我从陡峭的岩石中间向外海游去。大约游出一百多码,回首可见凸出海面的岬角全貌和别墅。我甚至看到了康奇斯,他在阳台上,坐在前一天晚上我们坐过的地方,显然是在看书。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我向他挥手。他以奇特的神圣风格举起双臂,现在我明白了,他那种风格是刻意的,带有象征性,而不是偶然的。黑色的身影显现在高高的白色阳台上,他是太阳的使者,面向太阳,他代表最古老的王室政权。他过去常出头露面,现在仍希望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