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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长,仪态端正,面白如春晓,眸黑如星夜,一笑间精巧尖润的下颌如与这仲夏十足匹配的七巧板。
“姐姐去哪里?”少年郎刚过换声期,声音脆得窖在井里的桃。
当别人在看你的时候,最尊重的方式,就是看过去。
显金认真地与瞿秋实对视,严肃得像苏-联政-委:“去桑皮纸作坊看料。”
瞿秋实认真回望显金的目光,隔了一会儿,轻轻移开,嘴角含笑,“今日为给狗爷扎最后一天针,我特请了沐休,择日不如撞日,若您需我给伙计们请个脉,索性姐姐便带我一起去吧?”
瞿秋实声音一软,“我自小跟随隔房的叔伯习医,虽耳闻宣城府造纸登峰造极,却一次也没看过……”少年郎声音丧气,像路边乞食的小狗,“听说,大师傅们捞纸时,很震撼呢!”
锁儿听得心尖尖都软了。
就答应了吧!
这要是不答应,都是半夜起来扇自己的程度呀!
显金站原地思索:桑皮纸作坊的账需慢慢捋,年账房本身还有把捏在她手里——好赌的人,满头都是虱子;反而灯宣作坊那群又爱加班又没效率的老伙计,却不好处置,总不能和着绩溪作坊那两秋一起练吧?那她凶悍的名声可就传遍宣城了……做人事最难的,就是管理老伙计。
而瞿大夫提的这法子,虽然有点损,但很好用。
显金抬头,果断道,“好,那就有劳您了。”
瞿秋实笑颜的弧度拉大,“……我记得桑皮纸作坊旁边有家黄鱼面很不错……”
显金头也没抬,“我孝期。”
瞿秋实笑容滞了滞,“黄鱼面铺子里,也有苏式红汤面,咱们加个鸡蛋皮儿,也很好吃。”
显金随意摆摆手,转身同锁儿交待,“……把绩溪作坊的瞿大冒也一并带过去,还有通知李三顺师傅、郑二哥,再问问张妈妈去不去,厨房里和张妈妈处得好的那个伯伯叫啥来着?”
“周四伯。”
“嗯,问问周四伯去不去?”
“租辆骡车,把桑皮纸作坊的伙计们一并带到灯宣作坊——灯宣作坊对面就是学政,来往人更多。”
这……这么多人……
瞿秋实愣在原地,那他们的黄鱼面?傍晚迎着夕阳共进晚膳?吃完晚饭,再去龙川溪边游水、放灯笼、吃冰糖葫芦的计划呢?
瞿秋实轻声提醒,“姐姐,这么多人……咱们晚上便没有时间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