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2/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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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听得心惊,早收了泪,只管怔怔地发傻。来意儿本是想叫她减轻心理负担,见她不说话,掂量着也不好多说什么,立在那里讪讪道:"我走了。"
入画沉着脸,没有反应,来意儿等了一等,终于闷着头回去了。
入画立在那里,风吹得叶子豁喇喇响,她觉得凉,从里到外彻头彻尾地凉。心年里像有个大冰坨子,冰坨子化的水就近渗进血管里,那坚硬的一块却是不轻易化的,硬硬地顶住了她的心。她向是个用不着拿什么主张的人,心里不搁什么事情,因此也落得棉花絮一样轻松。而现在来意儿硬要剖开她的胸口,往里面塞东西,入画无比的恨起他来,恨他不如死了好。然而恨也是短暂的,他是她未来的依靠,总不成亲手伐倒了他,再向别人去讨功,这功原也是讨不来的,谋财害命,叫人怎么原谅?
入画一夜没睡好,天快亮才补足了一觉。第二天起来见到惜春,她惊异于自己的镇定,和她自自然然的请安,打水盥洗,一切如常。忙活完了她去到宁府,帮惜春带话给贾珍。每一次见到贾珍,她心里都是怯的。这个清瘦的,眼角有了细纹的男人,只要用眼睛定定地看住她,入画就觉得无法动弹。见了礼,她只想快快说完走。
"姑娘说,恭喜大爷留京,她在玄真观里静修,家宴就不回来领了。"
贾珍穿着家常的衫子,靠在青缎引枕上微微笑着,对着光把玩着手里的鼻烟壶,神气显得很放松。入画并没有见过他这样愉快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她说完了就要告退,被贾珍从后面叫住:"我今下午要到观里去,观里有别人没有?"
入画赔笑道:"回大爷的话,观里只有我和姑娘两个人而已。"
"可——我怎么听说……"贾珍笑了笑,挥手道:"算了吧,你退下,你们小姐的事原也轮不到你多嘴。我自去问她。"
听说贾珍要去。入画乍着胆子问了一句:"大爷今天要去玄真观吗?"
"怎么!去不得?"贾珍收敛了笑意逼视她:"什么主子出什么仆,凭你也敢来干涉我!"贾珍一不笑时,两颊鼻沟处的皱纹就显得深,带着威凛的气息。
入画唯唯,不敢应声,待贾珍发作过了,恭身退出。捏着一手心的冷汗去荣府看望久病的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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