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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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馥问:“你是你大伯养大的么?”
顾灵生的手揣进口袋,答:“是也不是吧,他也没钱。”
对了,顾灵生昨儿在江边说他是靠自己过活的。想到昨天的事儿,尹馥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大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对顾灵生说:“我想去问问大黄的葬礼是什么时候,然后去图书馆。图书馆,你……还记得么?”
昨天的江水实在壮阔,人的大脑在雄壮的自然面前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会被带着走。尹馥担心顾灵生昨天的好只是一时上头。
经过昨天,他意识到万事万物不能强求,要是顾灵生不认,那就算了吧,生活已经把人逼得太死,不要再给别人堆积的压力了,况且之前也说好了的,只做朋友。
一个人去图书馆也没有什么——
“记得。”
顾灵生闷闷的答应声打断尹馥的思考。
还好不是。
这座北方的城市太冷,他一个人还是不习惯。
大黄没有葬礼,没有人有钱给他们家办葬礼。
他们家仅剩的那点儿家当被同样下岗的亲戚分割完毕,腾了点儿钱出来给大黄一家三口找了块地做了坟,然后亲戚们作鸟兽散。
尹馥打听到大黄墓地的地址,本想上老肖叔那儿去捎一口白酒给带上,可是来到熟悉的老肖烧烤店门口,却发现门匾被换成了“大姨麻辣烫”。
他问老肖叔上哪儿去了,里面人回答说:“啊,就把店卖给我那老哥是吧?嗐,说生意不好做啊,拖家带口下南方打工去了!”
生活如是过,在逐渐凋零的春天里。
尹馥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宿舍、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四点一线。他心无旁骛地学习,比高考那会儿还认真,他心里想着大黄,想着北京。
每周日,他会到大黄的墓前坐一会儿,跟大黄讲讲这个星期都上了什么专业课,他不想大黄落下知识点。
顾灵生总是陪着他。
他们专业不同,不会每时每刻都凑在一块儿。
比如周二尹馥有早八,顾灵生就会自己去图书馆,把书包放在身边的位置上给尹馥占座。比如两人周四都是满课,那就在晚上下了最后一节课后,到操场跑步。
他们像所有交好的兄弟那样并肩,谁也没有再提关于爱情的任何字句。
直到五月中旬,尹馥被钱教授的实验室接收。
钱教授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