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马军(第1/2 页)
一晃十多年了,马军的样子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模糊,但在我内心深处,这个名字却依然响亮、依然温暖。
2000年的“7·13”特大暴雨给陕南紫阳西南山区造成巨大灾害,生活在任河下游的人们,在家门口可以看到肆虐的河水中漂流下来的物体,暗暗揣测上游的天灾人祸。人人都在为亲人担心。我有个姑在瓦庙的毒重石矿上班,家里人都很着急,父母又脱不开身。我决定去探望一下。
泥石流冲毁了铁路、公路。没有办法,只有等待。7月16日铁路刚刚修通,我就和一批救援人员乘火车到了毛坝。在车上处处可以看到窗外山坡谷地遭暴雨和洪水蹂躏的痕迹,劫后余生的人们都在忙忙碌碌收拾被毁的家园。
到了毛坝要坐班车前往瓦庙,可是公路已经瘫痪了,询问来往的人们,都说没有办法到石矿,要去只有冒险。
看来我要么住在毛坝镇上,要么只能打道回府。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处飘散着来苏水的味道,据说是为了消毒,害怕灾难过后瘟疫横行。从背救灾粮的人们口中了解到,洪水已经吞噬了上百条人命,听起来让人揪心!
我焦急地在骄阳下徘徊,最后决定顺着公路步行到毒重石矿。
公路时断时续,满眼尽是荒凉景象:田地里庄稼倒伏,路旁房屋只留断壁残垣。人迹越来越少,到后来就只剩我一个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了。
走到一个叫黄龙洞的地方,路完全断了,齐齐地断裂到了河谷。从瓦庙流下来的这条河叫蛛溪河。河床上怪石林立,黝黑如铁,大如房屋,小如拳头。洪水虽然已经消退,但河水仍然汹涌湍急。眼下只有涉水过河才能走上对岸的公路,我心里不禁焦急起来。
正当我又饥又渴快要绝望的时候,身后的公路上远远地出现了一个黑点——一个身影逐渐清晰,原来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他背着大旅行包,神情有些疲惫,看见我很惊讶。可能他一路走上来也没有遇见几个人吧。于是我就和他搭讪上了,得知他是当地人,一直在外打工,从电视上看到了家乡遭灾的新闻就匆匆忙忙赶回家看看。他坐了几天几夜火车都没合眼休息,心里牵挂着呢!
走吧,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主动让我和他一起过河。
顺着小路下到河边,河水咆哮如雷鸣,在乱石中冲突激射,我的心就开始悬了起来。
我们手挽手涉进了冰凉的河水里,他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试探,幸好水不是太深,刚没过腰。但水流太急,我们的身体被冲得左摇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