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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臂,把架势进一步拉开。我看出他的白大褂里面穿着高圆翻领夹克。我知道他希望我向他发起攻击,我挡不住诱惑,很想接受他的挑战。
我要让朱恩来作决定,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他背后的朱恩:“你不会有事吧?”
“没事。请你走吧。”
“我在雕像旁等着。”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我回到海神旁边,坐在海神站立的石头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铜脚踝。那黑人袖手而立,像博物馆里一个厌倦的服务员,也许更像一个腰挎短弯刀的亲兵,在皇帝内宫门口站岗。我放开脚踝,点着一支香烟,以抵消体内分泌出来的肾上腺素的刺激。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尽管她们两姐妹说是有一个藏身之所,但是我还是仔细聆听,希望能听到小船的发动机声。到处一片寂静。我不仅感到自己在一位漂亮姑娘面前男子汉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而且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一种负罪感。此时,我们秘密幽会的消息显然已直接传回到康奇斯耳朵里了。也许他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倒不是怕为精神分裂症那一套胡说八道跟他彻底摊牌,而是怕因严重违反他的规矩而被他永远驱逐出去。我考虑过以某种方式收买黑人,跟他理论,求他。但是他只站在黑影中等候,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有一丝种族的或个人的特征。
忽然,从底下海边某处传来一声口哨,事态发展的节奏突然加快。
白色的人影快步流星向我走来。我站起来说:“请等一等。”但是他人高马大,比我还高两英寸,敏捷得像一只豹子。他的表情一本正经,不,是愤怒。他不怀好意——我有点害怕——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和残暴。我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亨里克·尼加德的黑人替身。他冷不防朝我脸上啐了一口,然后猛地把我推回到雕像的石头底座上。底座的边缘正好卡在我双膝的后弯部,我不得不坐了下来。我忙着擦鼻子上和脸颊上的唾沫,他已走下山坡扬长而去。我张开口想在背后骂他几句,后来又咽回去了。我掏出一方手帕,不停地擦脸。脏死了。当时要是康奇斯站在我面前,我非杀了他不可。
但实际上我又回到大门口,沿着小路直下穆察。我脱光了衣服,跳进海里,用海水使劲擦脸,然后向外游出去一百码。海里到处是发出磷光的硅藻,一长串一长串地在我的手上脚上缠来绕去。我一个猛子扎下去,像海豹一样翻过身来,仰卧水中,透过海水看天上模糊的星星。海水像丝绸一般抚摩着我的外生殖器,使它清凉,使它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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