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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走到殿外,我便顺着墙角软在地上。
后脚跟来的福公公一把将我拎起,拖到廊下僻静处。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就显着你能耐了是吧?”
“肩膀上长了几个脑袋够你这么玩儿?”
“我竟不知,宁淑姑娘有这样天大的见识,敢在皇上面前谈论时政!是不是赶明儿就要上殿议事了?”
“再把自己作死了,阎王殿里可别说自己冤枉!”
劈头盖脸。
疾言厉色。
尖锐的嘲讽宛如鞭笞,却将我自冰冷的恐惧中抽醒。
让我确信,自己真的逃过一劫。
含了半晚上的泪,这才敢肆无忌惮的涌出来。
我捂着嘴,压抑地抽泣,哆嗦着向福公公认错。
福公公的手举了几次,终是没打下来。
他压着嗓音道:“大不敬!妄议朝政!借昔讽今!随便一个罪名就能置你于死地,你知不知道?”
我呜咽点头,无可辩驳。
福公公修长的手指在我脑门上狠狠点了几点。
最终什么都没说,让我走了。
我走了几步,想起没送出去的荷包,又拐了回去。
福公公看看荷包又看看我。
“什么意思?”
“早,早就做,做好了,一直,一直没机会,给,给您……”
我吓得太狠,又哭得压抑,回个话也回不利索。
福公公十分嫌弃。
“得了得了,回去歇着吧!记得撮点土压压惊,别明儿来当差连话都说不利索!”
受了这样的惊吓,我却意外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又在殿外碰到了福公公。
他穿了身新做的花衣,腰上配着我送的五福如意荷包。
我垂眸敛目,福公公不动如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个月后,负责赈灾的两位官员被查,家中抄出赃银三十万两。
福公公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一脸茫然。
他又告诉我,皇帝看我勤勉细心,要升我做御侍女官。
我这才高兴起来:“那涨月例银子吗?”
福公公叹着气走了。
我的例银涨到了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