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第1/3 页)
身一点一点地软下去,好像有什么人在锯着我的脊梁,人一寸寸在这世间消失,变成了不能见光的幽魂。
「爸!」我忽然喊,「你放过他们吧!」
锯骨声停顿了下,接着又规律地响起。
从秘密基地处理完垃圾桶的那天,回家时我便看见父亲坐在门口的酒箱子上等我,他说:「你是不是偷拿了绳子了?」那麻绳是他从厂子里带回来的,为了捆烟花,我偷偷拿了几匝,可他血红的眼不仅仅只为了几团绳子。只是因为那绳子他跟踪着我,一路找到了秘密基地,目睹了关于那里的一切。
那一刻,是我们父子第一次赤诚相对,我们看见了对方最黑暗的一面。
我颤声问他:「是你干的吧?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他没有否认,只是凶狠地说:「按我说的做,不然你和你妈也是一样的下场。」
我怔在他的目光里,许久,点了点头。
为了母亲,我可以出卖兄弟。或许,那也只是个借口,潜意识里,我也不希望有两个知道自己父亲是杀人凶手的朋友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见识过不止一次人的尸骨,我被磨钝了神经,死亡好像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我错了。
我听到痛苦的嚎叫压抑地传来,接着一个身影从坟墓后跳了出来,他手脚被麻绳绑着,嘴里也塞了一团麻绳,连跳带滚地经过我身前。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扑过去替他解开了脚上的绳子,那种结盲目一抽很容易变成死结,只有知道的人,才能一下子解开。所以那天我一下子打开那只黑塑料包时,张瓜瓜便有所怀疑。
可是一向胆大包天的他,是看到了怎样的场景,以至于疯了般嚎着,从我手底跑了出去。
父亲追了出来,他手里的锯子一滴滴向下滴着血。我横着胳膊拦住了他,我想告诉他我错了。脑袋被锯柄重重击了一下,我失去了知觉。
可即使在昏死的那段时间里,意识中也一直重复着那刺耳的锯声,一下又一下,来回往复。
从前我们无所惧怕,像野生动物般对死亡有种无知的漠然。直到这一天,当与我息息相关的人在我身边死去,我才知道,生命所携带的不仅仅是一堆骨肉,它是嵌入周遭生命体的肌腱,不论哪一个人消亡,都连着一整片的疼痛。
而张瓜瓜一定也是如此,他在那惨烈的一幕下,亲历了同伴被分割的残忍,才真正学会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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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开学,我用独轮车推了六车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