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惟求匣剑愧负山荆(第1/1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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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厉害的手段,从来就没有容易的。
应风色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意识自朦胧间浮露,首先冲撞五感的,是胸口难言的烦闷郁结隐隐作痛;夜凉、烛烟,还有周身不知何来的刺痒,或出自蚊蚤叮咬,或是夯土上的草秆尘砾所致,更有可能是某处皮肉伤正在愈合,发炎化脓也会产生类似的感觉。
这是现实世界,不会错的。人不会在梦中弄痛自己。
他的眼皮滚烫,痛感由百骸延至颅内深处,仿佛浑身的血筋经络被人一揪一提般,直欲脱体抽出。这种无法形容却又无处不在的强烈不适他非常熟悉,是神魂受到身躯的强制排斥,即将“物归原主”的征兆。
(不要现在……该死的……为什么是现在!)他理应能控制与韩雪色之魂交接的时间点,或因激烈的战斗超用了裕度,再加上心脉受创之故,这副毛族的身体正呼喊着与生俱来的另一部分,不肯妥协,恣意以痛苦为鞭,试图驱赶入侵者——或将其毁灭也是一样的。
应风色无法遁入识海,而冒牌货叔叔完全沉默,看来适才一顿操作果如其言,几乎耗去识海内所有的运算能力;韩雪色的魂魄之所以突然苏醒,甚或与此有关。
知觉连结骤断,应风色如被拖入深海,向下无尽沉沦。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韩雪色与自己擦肩而过,迅速被提往悬于头顶的那点光亮。
“长老!这是怎么回……”
——别慌,我们要回龙庭山了。
“龙、龙庭……我不要!我不要!”
——听好!龙方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不……我不要再回那个鬼地方!
听我说!不是你,是我们!我不会让你——长老……别扔下我一个人……求求你了……
我不会扔下你的。听好了——韩雪色微微一颤,硬生生将一声呜咽咬在犬牙间,兀自闭目如故,祈祷没人发现他曾动了动。这不是他习惯了的那种“身魂嵌合”的不适,更近于在山上被围着拳打脚踢一阵后的感觉,顶多再严重个两三倍而已。
他知道自己很没用,但忍痛是他起码能做到的。
放轻呼吸,耐心等待感官接收的讯息漫过痛楚,果然震得头颅似欲炸裂的嗡嗡低响转成人语。“……顾挽松交给你了。能从他口里拷掠出的,全都归你,未必要向我通报。运用得法,这厮可说是一座包罗万象的活宝库。”是他不认得的声音,毫无特征,和煦的语调听得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