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第1/8 页)
渔休日姗姗来迟。阿宏参加修学旅行的翌日,暴风雨袭击全岛,才被迫停止出海。岛上为数不多的樱树刚刚绽开的蓓蓉,被这场暴风而全打落了。
前一天,不合时宜的湿润的风,不断地吹拂着。奇妙的晚霞,笼罩着天空。大浪汹涌,海滨传来了阵阵呼啸声。海师螂、甲壳虫都拼命地爬上高处。半夜里,狂风夹着暴雨刮了起来。悲鸣和恍如笛子的声音,从海上、从空中传了过来。
新治在卧铺里听见了这种声音,才明白今天是渔休日。这样,就无法修理渔具和搓网绳,青年会也无法开展捕鼠作业。
心地善良的儿子哪会忍心把身边正在打刀的母亲摇醒呢。他依然躺在卧铺里,一心等着窗口的发白。房子剧烈摇晃,窗户咯咯作响。不知从哪儿传来了马口铁板倒塌的尖锐的响声。歌岛的房子不论是大户人家,还是新治家这样的小平房,都是一样的布局,进门上门的左侧是厕所,右侧是厨房。暴风雨肆虐的时候,只有静静地飘荡着一种气味,支配着整个黎明前的黑暗,就是那种熏人的、冰冷的、冥想的厕所气味。
面对邻居家土仓库墙壁的这扇窗,迟迟才开始发白。他仰望着刮在屋檐下的顺着湿漉漉的玻璃窗流淌下来的暴雨。直到刚才,他还憎恨剥夺了他劳动的喜悦和收入这两桩事的渔休日,现在却又觉得让你回像是盛大的节目。不过,这不是由碧空、国旗和光灿灿的金珠子装饰起来的节日,而是由暴风雨、怒涛和摇树如虎啸的劲风装饰起来的节日。
年轻人等得不耐烦,从卧铺上跳起来,套上到处开了洞的黑圆领毛衣,穿上了长裤。一忽儿,睁开眼睛的母亲看见做明的团前站着一个男人的黑影,便喊叫起来:
“喂,是谁?”
“是我。”
“别吓唬人啦!今天这种暴风雨天,还出海打鱼吗?”
“不,是渔休日。”
“既然是渔休日,多睡一会儿不好吗?什么呀,我还以为是陌生人呐!”
睡眼惺讼的母亲最初的印象应验了。看起来她儿子实际上像个陌生的男子。平素难得启齿的新治,竟大声唱起歌来,还揪住门框做器械体操的动作。
母亲责备说:这样会把房子弄坏的。她不了解个中原因,还抱怨说:
“屋外闹暴风雨,屋里也闲暴风雨啦!”
新治看了好几回被烟熏黑了的挂钟。这颗不习惯猜疑的心,从未曾怀疑过女子遍上这暴风雨天还会不会守约。年轻人的心缺乏想像力,说不安也罢,欣喜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