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几秒又有什么关系呢?(第1/12 页)
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最近几年每逢回到维纳斯,我都会注意到这个现象。父亲认为这是一派胡言,坐在白色路虎的方向盘后面,说:“树又不会走路,都长着根呢。”也许是莎士比亚读多了的原因,我看到那些从前没有种树的地方,如今却出现了细细的、柔韧的落叶松。“那儿,”我说,“快看那儿!”父亲看着我指的地方,摇了摇头,他不想看见任何新事物。
父亲来接我。当我走下火车时,看见他站在站台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你胖了。”父亲对我说。
“你瘸了。”我对父亲说。
我们互相拥抱,络腮胡子在那一瞬间互相摩擦。
父亲终于在口袋里找到了车钥匙,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路虎,面带微笑地踩下了油门,马达仿佛一头大熊怒吼起来。这已经不是上次那辆路虎了,是最新版的,不过和之前的那辆四轮驱动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看见那座房子了吗?”车子开过多比亚科的时候,父亲说,“以前住在那里的人赢了彩票的大奖,一百多万呢!一个星期后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心脏病突发。”
过了一会儿,车子经过了多比亚科的皇家酒店,那家匈牙利奥地利风格的酒店我还从来没进去过。里面总共有57个房间,侧面还有一个小教堂。父亲放慢了车速,说:“这家酒店的老板去年冬天自杀了。”
“你认识他吗?”
“所有人都认识他。”
“我是说个人交情上。”
“这和个人交情没关系。”
父亲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脸上褶皱的关系,那些再也抹不去的皱纹。看来他时常做出气恼的表情。
“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
“他没有欠款,也没有别的问题,”父亲说,“比我还年轻十岁,家里的车库里停着一辆白色的跑车。”
我以为父亲会继续说下去,然而他再次唤醒了车前盖下面的那头熊。路上没什么车,我们一路开向柯蒂娜。
现在是九月底,有点凉,许多山顶上已经出现了积雪,不过滑雪还太早,散步又太迟了。迎面开来的车屈指可数,一辆奔驰,一辆丰田,一辆大众。遇到急转弯,我就紧紧抓住窗户上方的把手。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拉法雷多巨石便出现在眼前。三座巨大岩石山中间的那座有2999米高,这些神奇的大山每年都会吸引上万个登山者前来接受挑战。白云岩地区找不到十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