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伍斯特伤了自尊(第1/6 页)
要说有什么是我喜欢的,那就是过安生日子。有些人不折腾就觉得无聊郁闷,我就不是这种人。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平淡,只要饮食规律,隔三岔五地看一场像样的音乐演出,再有一两位哥们结伴,我就别无所求了。
因此呢,这个刺激一出现,就显得格外刺激。我从罗维尔回来的时候,琢磨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烦着我了。据我估计,阿加莎姑妈要从海明威这场意外中恢复元气,好歹也得一年时间吧。除了阿加莎姑妈呢,其实也没什么人真正能叫我寝食难安的。我只觉得天空一片湛蓝——打个比方,万里无云。
我何曾想到……好了,事情经过如下,请各位评评理,是不是足以给人添堵。
吉夫斯每年都要告假几个星期,到海边还是什么地方休养生息。当然了,他一不在我就乱了套了,不过也总得扛着吧,于是我就扛了。此外还得说,他总能找个挺靠谱的家伙替我打点。
话说又到了这个时候,吉夫斯正在厨房里跟这位替补交代注意事项。我正巧想找张邮票还是什么的,于是穿过走廊找他要。这个混蛋没关厨房门,我还没走两步,他的声音就清晰地传到了耳边。
“伍斯特先生。”只听他对替工说,“这位年轻绅士非常友好可亲,不过心智不高,可以说毫无心智。智力上,他可谓乏善可陈,相当乏善可陈。”
嗨,我说,什么玩意儿!
严格来说,想必我该立刻冲进去,疾言厉色地教训这家伙一顿。不过我怀疑教训吉夫斯这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个人来说,我连试都懒得试。我不动声色地吩咐他准备帽子和手杖,然后就出门了。但是,这事总在心里掖着,这么说各位懂吧。咱们伍斯特对人对事可不是轻易忘怀的。当然了,有些事上是,比如约会啦、谁的生日啦、寄信啦什么的,但是上述这种见鬼的侮辱绝不会忘。我气闷得跟什么似的。
我就这么气闷着,走进巴克俱乐部,坐到牡蛎吧台点了杯酒。我当时尤其需要来杯酒壮胆,因为我马上要去和阿加莎姑妈吃午饭。这可是个苦差事,不管各位信不信,虽然我相信经历了罗维尔那场风波,她必然锐气大减,情绪会相当和蔼。我刚灌下一杯,正在慢慢品着第二杯,开始觉得尽可能地振作了,这时东北方向传来一个含混的声音招呼我。我一转头,看见炳哥·利透正倚在角落里,全力嚼着一截相当可观的芝士面包。
“哎哟喂!”我说,“好久不见啦。你最近不在伦敦,是吧?”
“是啊,我到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