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血炎龙 6(第6/11 页)
。翟朱艰难地直起上身,犹豫了一下,侧对着火塘又倒下去。头发立刻烧着了,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他还是咬着牙,努力把捆绑在身侧的左手按到火焰上。皮肤嗞嗞作响,灼痛难忍,汗和眼泪啪啪地打在红热的炭灰里,幸好嘴里还填着东西,才不致叫喊出声。绷带终于断了,他精疲力竭地向一侧滚开,几乎昏厥过去。过了许久他才找回力气,挣开起泡蜕皮的左手,扯出嘴里的绷带,一点点将右手和双脚也解放出来。
顾不得敷手上的烧伤,他颠踬地冲出门帏,拽住眼前经过的第一个人。
“左……左菩敦人来了。”他粗喘着说。
战士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当然来了,那不就是?”他指了指东南。那儿是环抱冬场盆地的山壁隘口,无数飞蹿横流的明亮红点撕裂黑暗,仿佛是这座沉寂已久的火山正要重新开始喷发。
“不,他们已经进来了。就在冬场里头!”翟朱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话音未落,营盘东角已腾起了第一股野火,火头异常高耸明亮,如同燃烧的巨大枪杆刺入夜空。
冽风转疾,漫天缓缓飘降的白烬被骤然掠起,像无数惊飞的蠓虫,模糊了视线。
雪,终究是下来了。帐篷搭得仓促,中心随手垒起一圈石头,堆上炭柴,就算是火塘了。白石环山内本来有沸泉汇集成溪,地气温热,只是这帐篷临近环山出口,离硝河又有一两里地,还是得仰仗火塘取暖。地上堆了干草,伤兵们就歪歪倒倒地蜷在穗叶里睡了,也有人靠着帐壁,用铁盔遮了脸,不管自己满肩的血,轻轻打着鼾。
单薄的门帏被人拱开了,两名新来的伤兵被架了进来,一个浑身是血,另一个只剩独腿。派去袭扰左菩敦部大队的几支骑队行动极快,一击即退,带走的伤兵有限,至今两三天了,还时常有负伤掉队的人零星回到白石,被人抬进伤兵帐篷。
架人进来的骑兵们把那两人身子摆平,抓了一把草,捂在断腿的伤口上,拍拍手便走。
“喂!合萨怎么还不来!老子的手都快烂成泥了!”帐篷深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人凶狠地叫喊。
骑兵已经走到帐外,这时候又伸回一个脑袋来:“嚷嚷什么!伤兵又不只你一个,百来号人呢,合萨才几个?你们这帐篷都是皮肉伤,够好的了,人家帐篷多得是肚破肠流的。等着!”那人破口骂娘,掷过来一张破盾,差点砸在骑兵额头上。骑兵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新来的人血糊了满脸,在草堆中静躺了片刻,才呼出一口长气,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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