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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样子很年轻,似乎是第一次穿晚礼服。在这张照片上,她显得比较轻松,楚楚动人,有点俏皮,似乎为自己能成为这一珍品柜中的皇后而窃喜。
楼上传来了关门声,我连忙走开。莫迪利亚尼画作中的人物似乎对我怒目而视,我悄悄地溜出来,来到柱廊上,一分钟之后,康奇斯就来了。他换上了一条浅色裤子,一件深色棉布上衣。他侧身站立在从房间里流溢出来的幽暗光线里,默默地举杯为我祝酒。远处的群山隐约可见,黑黝黝的,像木炭涌起的波浪。山外的天空中,落日的余晖仍未完全消失。我站在通往砾石地的台阶上,头顶上方已经出现了星星,星光没有英国的明亮,但很宁静,像是浸泡在清澈透明的油里。
“谢谢你在床头放了那几本书。”
“如果你在书架上看到更有趣味的书,尽管拿去看。”
从屋子东边黑树林里传来了奇怪的叫声。在学校的夜晚,我就听到过这种叫声,起初以为是村里的弱智儿童的喊叫,声音很尖,按一定的时间间隔重复:丘、丘、丘。像个移民过来的忧郁的汽车售票员。
“那是我的朋友,”康奇斯说。我听了觉得既荒唐又震惊,心想他指的应该就是手套女人。我看见她戴着阿斯科特手套在树林里穿行,不停地寻找丘。从我们背后的黑暗深处又传来了叫声,充满了傻气,令人毛骨悚然。康奇斯慢慢地数五,他招手的时候,叫声又传来了。再数一次五,又听到一次叫声。
“这是什么叫声?”
“是一种猫头鹰,很小,不到二十公分。就这么大。”
“我看到你有一些关于鸟类的书。”
“我对鸟类学颇有兴趣。”
“你还学过医学。”
“学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从未行过医?”
“只对我自己。”
西面远处海面上,雅典轮船的明亮灯光清晰可见。每逢星期六晚上,船继续南行,开往基西拉岛。但是远方的船只并没有把布拉尼与外部世界联系起来,相反还使它变得更加隐秘和神秘。我决定冒险试探他一下。
“你说你能通灵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
“唯灵论。”
“幼稚。”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当然。”
我只能借助从门口进来的光线看清他的脸。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因为刚才和他进行最后一轮对话时,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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