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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七岁的陆其修语气希冀中带着小心翼翼。

一笔一划，浮现在柳眠棠的眼前。

她的眼眶倏然湿润，一滴泪落在纸面，氤氲开来。

不等柳眠棠回过神来下笔。

纸上却再度浮现出字迹来——你哭了？

心陡然一紧。

柳眠棠望着那氤氲开的泪痕愣了一瞬，原来他看得见她的泪水。

那之前……

她尚未回神，纸面上十七岁的陆其修已经再度传来：你为何哭？是我哪里还没做好，我如今远调江南，已经离你很远很远了，至少十年内我不会再回京，不会阻碍你的新生活，你为何还会哭？

一字一句，都是十七岁的陆其修最真挚的心。

柳眠棠望着纸面，眸色震颤。

许久。

她终究还是落笔，回他：不是，你很好，你做得很好。

——那你为何还要落泪？

十七岁的陆其修不明白。

柳眠棠抬手擦了眼角的泪花，这才重新落笔：这是喜极而泣，你让我拥有了新人生。

那头沉默片刻，仿若松了口气：那便好。

相顾无言。

柳眠棠眸色低垂，忍不住问：那你呢？你过得可好？

这回，那头沉默得更久了。

随即回应她的话是明显得故作轻松：自然，江南美景甚好，我日日舒心至极。

小骗子。

柳眠棠眼底泛起笑意来，却带了丝苦涩。

而十七岁的陆其修的问题却随之而至：那未来，你是否过上了你想要的幸福日子？你……是否嫁了良人？嫁入了哪家？可否跟我说说？

可字迹才显现，又被他迅速划掉。

她看见他重新写下：罢了，不必同我说，我不知道或许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心口仿若被什么重重击中。

柳眠棠抿紧了唇，视线一时又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纸面上才郑重浮现出字迹来。

是十七岁的陆其修跟她的道别——

知道你已过上了想要的日子，我便已心安。

日后我会将这封求婚书收起来，不会再打扰你。

柳眠棠，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让我彻底从你的人生中消失。

愿你能度过一个没有我的余生，愿你，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