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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坐起来,惊讶而狼狈地望着湘怡,因为天气太热,他赤裸着上半身,连汗衫都没有穿。他慌乱地翻着被褥,找寻他的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湘怡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从地板上拾起一件衬衫,递到他的面前,轻声地说:
“你是在找这个吗?”
嘉文接过了衣服,惶惑地望着湘怡,后者的面颊上漾着红晕,清澈的眼睛柔情似水,用一副充满了关怀、怜悯和深情的神色注视着他。他觉得一阵激荡,又一阵凄楚。凡陷在痛苦中的人,都渴望被了解和同情,他也是这样。而当了解和同情来临的时候,却又往往备感伤怀。他的喉咙哽塞了。
“你从她那儿来的,是吗?”他问。
“是的。”她答,把她的手温暖地压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切都让它过去吧,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人总得好好地活着,是不?”
“活着——为什么呢?”嘉文无助地问。
“为许许多多东西,或者,就为了生命的本身,人必须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何况,还有那么多令人可喜的事情呢!约翰·克尔的《茶与同情》,格蕾丝·凯利的《后窗》,最近全是好电影!天气又那么晴朗——蜷伏?在床上才是浪费生命呢!”
嘉文用一对怀疑而困惑的眼睛望着她。
“或者”湘怡红着脸说,“你愿意请我看一场电影?”
“你——有兴趣?”嘉文犹疑地问。
“怎么会没有?”
“那么——”嘉文顿了顿,“晚上去?”
湘怡凝视着他,眼睛里流转着朦胧的醉意,轻轻地点了点头,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窗外的落日已经隐没,暮色正逐渐地扩散开来。或者,这将是个美丽的仲夏之夜那些黑夜的小精灵,会在夜色里散布下无数的梦。
人生总会发生许许多多的变故,每个人的一生,写下来都是厚厚的一本书。不管有多少故事在不断演变,不管有多少事情在不断发生,时间总是那样自顾自地流过去。日升月沉,花开花落,一转眼间,又是圣诞红怒放的季节了。
可欣抱着一大沓书,和湘怡并肩走出了校门,沿着和平东路,她们缓缓地向前走着,风很大,她们围着围巾,仍然感到寒意。
“可欣——”湘怡先开了口,带着几分不安,“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可欣问,把围巾拉紧了一些,寒风下,她看来有些弱不胜衣。
“可欣,”湘怡咬了咬嘴唇,“这半年多以来,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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