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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父亲,”宋锦渊接道,“不知道您今天来之前有没有做好准备,所以,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做好准备,什么准备?换上纸尿裤吗?父亲被气的胸口疼,环顾四周,所以人都在期待他的让位,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完全不需要他的想法和提议,只不过是戏到了最后,他的逆子抬他上台热热闹闹地唱完这最后一幕落幕。
终于,他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右侧手臂大腿都失去了知觉,父亲开始恐慌,挣扎着尚听使唤的左侧身体,张嘴喊人,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些难以辨别的话语,激动之下涎水顺着嘴角留下。
护士进门来,按住他,安抚他,手腕被他挣扎之间握住,留下五指淤青。
长期耽溺酒色,父亲血压居高不下,在一怒之下,脑内毛细血管破裂导致脑出血,送进医院,醒来成了偏瘫的病人,半身不遂。
两个儿子连掩饰都不愿意,给他丢进医院,联系好后续的疗养院,为他打造了一个一眼望得到头的未来。
妻子儿子站在床边,看着他,像是看着已死之人。
宋锦溪的母亲说,“毕竟夫妻一场,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宋锦溪和宋锦渊依次退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年老的男人歪着嘴喊她,兜不住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徐鸢厌恶地皱着眉。她今天穿的光鲜亮丽,全套的首饰,高定的裙子,甚至用心花了妆,她很少用这么艳丽的口红色号,显得她气色很好。两厢对比下,更显得床上的男人苍老病态。她不愿坐下,站在病床边俯视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小鸢。”他艰难地喊道。他知道徐鸢爱他,于是多年来头一次示弱,这么多年的感情啊,徐鸢几乎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徐鸢笑了,她伸手像是想要抚摸男人的脸庞,还未触碰到,就注意到汗水泪水口水鼻涕混杂,又厌恶地缩回来。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你当年的模样。”她感慨道,“那时候一副好皮囊配着点演的不错的真情,就骗得我团团转。我是真的爱过你啊,连我自己现在都觉得难以理解,爱到一切都围着你转,三个孩子都作为讨好你的工具。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
“你毁了我,我们毁了孩子。”她继续说,“我曾经蛮恨你的,但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我都提不起劲来恨你,我压根不愿再花一点余光在你身上。”
“这就算是我最后对你的送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