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野(第2/4 页)
在字纸之间扫来扫去,是件很好的动作。至于看的懂与不懂,记的牢与不牢,则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当我读据说是人类最重要的20本书之一的《血液循环论》(哈维)时,所懂无几,所记也无几,只记住了书名那层意思,即血液乃是循环的。其实,我在插队时便已知道,不然用镰刀把脚趾割破那会儿,血何以竞流个没完呢?读书时,喜铺排满桌。如《婚床》、《生活窍门1000个》、《乐府诗选》、《资本主义史》。还有《怎样吃才有营养?》、《缘缘堂随笔》及颜真卿草书帖《裴将军诗》。弄一桌子以后,交叉翻阅,眼随心到。无论什么书,我读时都视为诗集,翻开便看,不拘前后。这样,作家精心策划的铺垫便落空了,不过好文字搭一眼就知道是好文字。也不拘前后。如啖鳜鱼,其头其脊其尾,不亦鲜美乎?革命不分先后,尽管滋味不同。
朋友斥这种读书方式为:暴殄天物。我诺诺。又窃想,将满汉全席与萝卜白菜一并吞下,或可消化不了,仍有嚓嚓的咀嚼之声自慰。
书读杂了,脑子便不可救药。又入冥想。唐人诗中“强欲登高去,无人送酒来。”是情场失恋抑或官场失意之如何?发达国家将工业污染移至不发达国家又带来经济起飞之如何?猫科动物中有酷似鼠者(猫鼬),而鼬科动物中又有酷似猫者(貂鼠),敌我交融又如何?二次大战鬼子战略上倘能北上则如何?生四胞胎之父亲每天要洗26块尿布之又将如何?
我不是在寻找答案,只当消磨时间。有时骑车上班时,冥想一二,亦胜过引颈展望穿裙少妇浑圆之腿肚子。
读了些书,若遇智力竞赛,我每每瞠目,或是张冠李戴弄出一些笑话娱乐别人。朋友说我是无知有识之辈,大喜。又自谓:昂藏汉子,怎能为知识所累?知识太多,必如喝酒串皮,岂不“误了哥哥的大事”?
实在无书可看之际,精读一册《计划生育问答》也能大开眼界,并且切实可行。记得幼年初识汉字,读过一本《结扎以及有关措施》,文图并茂,想此书目前已成善本了。劈头看到一幅图画,不知何物。将球衣晾于绳上耶?蝙幅夜行于天耶?若干年后,知是子宫。又过若干年忝为人父时,觉得这词造得极好。以往只把帝王居所称之为宫,每人生命之起点亦可曰宫。这是所有土地中最圣洁的土地,只生长人,诗意存焉。
日前出差,忘记携书。在老乡家炕席底下翻出一本《批林批孔材料汇编》,彻夜通读,欲哭欲笑的感受都有了。
书读得久了(不是多了),也留意序跋文字、检阅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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