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第3/7 页)
的心血凝成的作品也会和它们一道,和那些我尽力与之区别的东西一道,与这个历史时代一块被未来超越。
文学仍然是严峻的孤旅。它不仅荆棘丛生前途未卜,对我来说,我的文学需要青春的鼓舞,而青春却正在残酷地步步舍我远去。
不过已经用不着来一套感时生悲。因为我首先想起了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如果有个性的文学都应该拥有一批独特的读者的话;如果允许不高尚的作者也可能集中高尚的理解的话;那么我想说——我拥有的读者即你们,一定是人们当中最优秀的那一类人。
然后我又想起了我对画家梵·高(Van Gogh)的追踪以及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决定性的影响。平均地看待美术史的人是不会象我这样热爱他的;也没有一所美术学院能教出我自己找到的关于梵·高的知识和认识。这位孤独地毙命于三十七岁的伟大画家不可能知道,他还有一幅画就是我;虽然这只是一幅不成功的小品。
请容忍一次热情的胡思乱想吧:
也许在将来,在一个我不知道的时间和我不知道的地方,会有一个小伙子站出来并默默地起程。他虽然独自一人举步艰难,但他从我的书中找到了只有他一个人需要的启示和力量。他会干得比我更漂亮,在他的时代成为承继我们这一类人的一环。
那时,这样的一句话将会亮起光芒:
别人创造的是一些作品,我创造的是一个作家。
1985.12
□读书人语
这里呈现的是一位作家对读者坦诚的心灵独白。
生命在于创造,生命就是搏击。张承志如是说。那种高贵的人格尊严,那种不向命运屈服的倔强,创造的是男子汉的精神。“我喜爱的形象是一个荷戟的战士”,他既孤独,又自尊,他有征服冰山和大坂的勇力。
生命就是时间的流衍,世代的接续。创造的辉煌,不仅体现在个体生命的自我实现之中,也体现在前赴后继的代代更替之中。“我们之前早有无数崇高的先行者;我们之后也必定会有承继的新人”。
张承志对生命的最先和最后的理解都是梵·高式的生命搏击的崇高与悲壮。 【李万庆】
<h3>北方女人的印象</h3>
从三年前初次闯入这条山沟,忽然一算已经不知来过几次了。这贫瘠绝地的红砂沟里,究竟有什么如此吸引了都会的我,在恍如磁场穿行身不由己的行动中,也一直没有仔细想过。但我并不在这里描写我感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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