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格里耶(第4/5 页)
典的荣誉。
“在他的酒里掺水”这一说法出现在我笔下并非偶然,因为西蒙本人在这个时期就是葡萄种植者。在这里,作为一个人的风貌,以及他个人的全部历史,正好是作为作家的风貌的印证。投身于西班牙战争的战士,1940年在佛兰德地区服役的骑兵,葡萄种植者,滑雪运动员,所有这些形象,对我来说,都可以在这深深根植于有血有肉生动活跃的生活中的作品里面找到,这种作品与因打乱了我们的习惯一厢情愿加之于先锋派文学那种抽象化和枯竭的绞脑汁作法的“象牙之塔”,真是相去十万八千里。
说到这里,让我们看看亨利·德·科林斯 这样的证明吧。亨利·德·科林斯在那灾难性的佛兰德战役中,曾与骑兵西蒙并肩作战,在我们这部获诺贝尔奖的小说中,人们多次看到骑兵西蒙那种徒劳无谓的英勇气概;其实,他是怀着索谬尔军校骑兵教官中处在特权地位的顽固军官那种残忍的温情对之加以嘲笑的,德·科林斯很可能就是这类具有贵族身份的骑兵军官的原型,如果不是范型,至少可说是人物生成的始因。骑兵部队这位军官在他出征日记中经常提到与其坐骑融为一体的军人西蒙,仿佛有一种自然力量把他们全体推向他们的终局,既悲壮又荒谬的命运:在溃败途中,面对敌人的坦克,全副武装,高举战刀,冲向死亡。孤独的骑兵克洛德·西蒙,他有他的风格,如同被骑兵大队不可抗拒的潮涌所裹挟,引向一种今非昔比的浪漫主义,于是回忆、想象、幻觉随着大潮一涌而起,克洛德·西蒙的文笔立刻就把热情的读者激动起来了,把他们引向世界,有时甚至将读者推向某种具有同一性的奇异现象之中:有些青年沿着这位大师的轨迹亦步亦趋,也拿起笔来写作,不仅使用他的词汇用语,行文中也浮现出与他笔下语句同样独特的节奏,不仅这样,他们还写他曾经写过的人物,他们创造出一种虚幻的性格,既闪耀着赞美的光彩,也带有嘲讽的色调,对此西蒙是颔首微笑的第一人。有些专家可能还记得十五年前出现过一部篇幅不长的小说《公共汽车》(Omnibus,是一位名叫伯努瓦·彼得斯Benoit Peeters的人写的最近获得昂古列姆连环画大奖的人就是他)。他的文笔是对西蒙式笔法意味隽永的模仿。小说的主人公就叫克洛德·西蒙,是一位大作家,而且还是一位神经错乱的作家,嗜酒成癖,时刻以为诺贝尔奖即将归属于自己!但是那位真克洛德·西蒙在那个时期对于获奖一事根本想也不曾想及,竟怀着诙谐殷勤心意给他的书写了一篇序言。
王道乾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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