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站在高处低睨着他的笼中鸟……(第3/4 页)
里缓缓而行,走到卖艺的伶人身侧,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被颠在手里的石臼,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绽放出灿烂又满足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抄家时,家里的姊姊妹妹。也是花朵般娇养起来的,明媚活泼,一朝突逢灾祸,各个惊慌,昔日精秀的鬓发乱了,珠钗散落,浑圆幽亮的珠子被抄家的官差来回踩着,碾成了泥。
后来陛下得势,派人去勾栏里替他寻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是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早没了音讯。来来回回找了许久,只得了一个姊姊的消息,说是前些年被一个做胡商生意的商人赎出去做填房了。
再往下找,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血海深仇,他曾经一度以为怎么报都不为过,可这仇报着报着,却觉得做错了。
仇是该报的,但要报在手上有血债的人身上。谁害了他们,就去砍谁,而不该带累无辜。
若要牵连无辜,伤害妇孺,那同他们所憎恨的谢贼又有何差别?
难不成这十年他们向人寻仇,再过十年,旁人还要向他们寻仇。
昭徳太子最是敦厚仁善,他地下有灵,怕也不会瞑目。
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疑心陛下早就开始猜忌他们了。
皇帝陛下的心思那么深,就算猜忌了,若不想叫他们看出来,他们必定是丁点儿也看不出来的。
可陈桓却察觉出来了。
若是正经论,他和慕骞故意疏漏防守,放走了皇后,该以重罪。
可陛下只不轻不重停了他和慕骞的职。
慕骞那愣头青还沾沾自喜,觉得躲过一劫,殊不知,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
他们牵着昭徳太子,陛下为了英灵,不会随意处置,必然会把事情查个清楚,寻出来铁证甩到他们跟前,再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
唉,他们死就死了,伯暄可怎么办?
陈桓正兀自忧愁,音晚又不见了影。
他忙拨开人群去找,见她停在一个摊子前,递给摊主几个铜板,换来一个大油纸包,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毕罗,是一种带馅的糕饼。
音晚一个都不吃,全塞给陈桓,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谢谢你,我们就走到这里,你回去吧,我不能连累你了。”
说罢,她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陈桓自觉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尽力了,他也没有能力再为她做些什么,只是不放心,还是远远跟着她,想看看她要去哪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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