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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望着她,因过分病态苍白的肌肤愈凸显一张薄唇殷红,尤其其上还有方才未拭尽的血渍,不凡甚至刺目的美貌好像天生带着某种不祥之气,明明是那样鲜妍明媚的面庞,说出的话却如毒蛇吐信,眸中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恶意,叫人不寒而栗。
过了好一会儿,死一般的沉寂后,犹如梦呓般的嗓音低低响起:
“你是说……我怀了身孕?是我腹中的孩儿替我……替我抵了一命?”
太过匪夷所思乃至荒谬,可…可江铃儿骗不了自己,她能感觉到青年枕着的腹部有什么……有什么溜走了。
骤然涌起的空虚感,从未有过的锥心之痛让她呼吸一滞,浑身战栗。
同时,话说出口后江铃儿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可以说话了,本僵硬的四肢好像汇进暖流的冰川渐渐解封,随着她下意识轻微的颤动甚至能感受到皮肉内骨头发出的“咯咯”声,被青年枕着的小腹暖烘烘的,可随着青年的起身离开,小腹的暖源转眼就消散殆尽,本解封的四肢又好像被冰雪封冻住了,不过仍比之前连知觉都没有好多了,江铃儿看了一眼距她三尺远的昳丽青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更迷茫了。
咽喉好似再次灌了铅一般,发不出只字片语。
似乎是欣赏够了她的惊愕和绝望,青年这才慢悠悠动身又走向她。随着青年的靠近,江铃儿感到冻僵的四肢百骸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青年离她越近,她越能感觉到流失的气力疯狂汇入,本僵硬惨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她瞳孔震颤着,有些畏惧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她直直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青年,这是她体内的求生本能在渴望着他,渴望着他更靠近她。
终于青年走到她面前站定,垂眸盯着她。墨色的长发因先前大雨湿湿嗒嗒披了满肩,即便那日在戒律堂得见,他也是这样任由长发披落,湿发下浓黑的眼,眼下一粒朱砂色泪痣,鲜红到刺目。
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①。
在这荒山野岭的,青年比之她甚至一地骷髅更像鬼,还是艳鬼那种。
“人身上呢有三把火。一把在头上。”
话落之际,竹笛随即点在她的额前,江铃儿一愣,倏然一小撮微弱的幽蓝火苗凭空自她发顶上燃了起来!
江铃儿:“!”
江铃儿自然看不到自个儿头顶上方是什么盛况,但是她能在咫尺面前这双浓黑的眸里看到属于自己的倒影,以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