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7 页)
后,二三知己,作竟夜之谈!”
“人生最不乐的事呢?”萧依云出神地说,“是冬天的晚上,冷雨敲窗,饥肠辘辘,风似金刀被似铁。那时候,才是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呢!”
“啊呀!小妹!”萧振风抗议地喊,“假若教几天书,就把你弄得这样多愁善感和神经兮兮的话,你打明天起,就不许去教书了!”
“反正我这个老师也当不长!”依云说,竭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也忙着拿碟子,打鸡蛋,分配沙茶酱。“我已经决定了,代完这一个月课,我决不再当老师。”
“为什么?”高皓天问,开了酒瓶,斟满了每个人的杯子。
“我知道,”萧成荫望着女儿,“我了解依云,她太容易动感情,太容易陷进别人的烦恼里,她太小了,怎么能去分担全班五十几个学生的烦恼呢?”
“哦,我到现在才弄清楚,”高皓天对依云说,“你在为你的学生烦恼。”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炉火映红了他的面颊,他盯着她说:“别烦了,依云,让我告诉你,生命的本身,就是有苦也有乐的。你不是上帝,你不需要对别的生命负责任。”
“那么,”她迎视着他的目光,“谁该对这些生命负责任呢?上帝吗?首先你要告诉我,有没有上帝?”
“好吧,不说上帝吧,”他说,“或者,该负责任的是父母,因为他们创造了生命。”
“假若有这么一个孩子,她的父母创造了她,却无法负责任,因为——他们都死了。”
“那么,”他深思着说,“她必须接受磨难,但是,磨难并不一定都是坏的。所有的钢铁,都是经过烈火千锤百炼才熬出来的!”
萧依云愣住了,她从没有这样想过。凝视着高暗天,她忽然发现他身上有一些崭新的东西,一些深刻的、内心深处的东西,这比他活泼的外表,或是敏捷的口才,更能吸引或打动人。她凝眸沉思,然后,她释然地笑了。整晚的抑郁,在一刹那间被扫开了,举起酒杯,她高兴地说:
“我也要喝一点酒!”
“怎么?”萧成荫笑着说,“小丫头不再悲天悯人了?”
“于事无补的,是吗?”依云笑着说,“等我独善其身之后,再去兼善天下吧!”
“你还要不要我揍人呢?”萧振风问。
“假若那是炼钢的炉火,似乎没有媳灭它的理由。”依云说,又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但是,如果她生来不是钢铁的材料,这炉火就足以把它烧成灰烬了。”她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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