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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漫长的八月过去了。其间我有时抑郁得厉害,有时又像冬眠似的冷漠。我就像臭水里的一条鱼,伦敦的灰色令我窒息。我像堕落后的亚当一样回顾过去,我回想起弗雷泽斯亮丽的风景,那儿的盐滩和百里香,回顾在布拉尼发生的事,那不可能发生而又发生了的事。在伦敦疲惫的黄昏,我发现自己不能希冀那些事不能发生,就像我不能原谅康奇斯要我扮演角色。慢慢地我意识到我的两难是在乎一种事后的原谅,宽恕别人对我所做下的事,即便要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很痛苦,我不得不以被动语态的“做”来想它。
我以同样的方式想莉莉。有一天我差点撞了车,当时我瞥见沿着一条小街往前走的苗条金发女郎,我狠踩刹车。接着我一个急转弯转到路缘去追她。在看到她的脸之前我就知道她不是莉莉。但我之所以追赶她是因为我想面对莉莉,想质问她,想去理解那不可理解的,而不是因为我渴望她。我可以渴望她的某些方面,但就是这种方面的划分使她成为不可爱的人。因此我几乎可以想着她,想她明亮的那一面,就像一个人以温和、历史的眼光看待生活中富有诗意的时刻。但我仍痛恨她的真实的、黑色的现在。
但是在等待中、在这种体验渗入我的生命中时,我得做点什么。因此整个八月的后半个月我都在追踪康奇斯和莉莉在英国的踪迹,也通过这种追寻来找艾莉森。
无论多么无力而间接,这种追寻使我保持着面具,钝化了我想见艾莉森的折磨人的渴望。说它折磨人,因为一种新的情感已经播种,且在我里面成长,我想把它连根拔除却做不到。这并不是因为我知道康奇斯播下了这种子,现在又以这人为的静默和隐匿不现来折磨我。我蔑视、反驳、驱赶这日夜缠绕着我的情感,可它还在增长,就像胎儿在不情愿的母亲的腹中成长,愤怒地跃动,在不成熟的时刻又使她快要因……而溶化了,我说不出那个字来。
有一段时间它被埋在询问、猜测和信件堆里。我决定不去理会康奇斯和那些女孩们告诉我的关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话。在许多事情上,我只想发现一点痕迹,哪怕一个指纹:在他们自己的骗术上抓住他们。
有关艾莉森的剪报。同《霍尔本报》不一样。后者可能刊登调查报告。
《福克斯小册子》。在《英国博物馆目录》里找得到。康奇斯的找不到。
《军事史》。少校亚瑟·李——琼斯的来信。
亲爱的于尔菲先生:
恐怕正如你自己说的,你的信提出的是不可能实现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