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3/8 页)
,已经可以明显看出,我早年初露的才气发展前景并不乐观。这一点是布鲁纽先看出来的,后来我也意识到了。虽然我们达成默契,不告诉我的父母,但对我来说还是难于接受这一事实。到了十六岁才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天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此时我已坠入情网。
“我第一次见到莉莉时她十四岁,我比她大一岁,那是我精神受到创伤后不久。我们住在圣约翰树林,不少发达的商人在那里建有富丽堂皇的白色小楼房,我们住的就是那样一幢房子。你知道那种房子吗?一条半圆形的私人车道,一个有圆柱的门廊。屋后是一个长形的花园,花园尽头有一个小果园,六七棵长得太高的苹果树和梨树。虽然凌乱,但长得郁郁葱葱。在一棵酸橙树下有我自己的‘房子’。六月里的一天——一个晴朗的日子,骄阳似火,万里无云,像希腊一样——我正在读一本肖邦的传记。这件事我记得一清二楚。你要知道,在我这个年纪,回忆第一个二十年的经历,要比回忆第二个或者第三个二十年清晰得多。我正在看书,而且毫无疑问地把自己当成了肖邦。我的身旁放着那本有关鸟类的新书。这事发生在一九一〇年。
“我们家的花园和邻居家的花园隔着一堵砖墙。突然间,我听到墙那边有声响。那房子是空的,我好生奇怪。后来……出现了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像一只小老鼠。那是一个小姑娘的脑袋。我半藏在凉亭里,她不容易看到我,我倒有时间仔细观察她。她的头部暴露在阳光下,一头淡黄色的秀发垂在脑后,看不太清。太阳偏南,阳光照射在她的头发上,呈现出一片模糊的光明。我看见她背阴的脸,她的黑眼睛,她那张好奇的半开着的小嘴。她神情严肃,怯生生的,但又装出胆大的样子。她看见我了。在那一片模糊的光明中,她吃惊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似乎更挺直了,像一只鸟。我从凉亭的入口处站立起来,仍然在背阴处。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笑。青春期不可言传的全部神秘在空气中颤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讲不出话来……后来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神秘的气氛被打破了。我过去的一切也被打破了。塞菲里斯[19]有一行诗:‘破碎的石榴树缝里布满了星星?’就是那样一种情景。她消失了,我又坐了下来,但要继续把书看下去已经不可能了。我走到靠近房子的墙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和一些女人银铃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一扇门后。
“我处于一种病态之中。但是那第一次见面,那神秘的……怎么说呢,信息,从她的光明传到我的背阴处来的信息,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