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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要结婚的。我们两心相许的时候,她才十六岁。但是她几乎从不许我吻她。你简直无法想象,和一个女孩子那么亲密,却几乎没有机会吻她。我的欲望是很纯洁的。当时的流行观念是大家要保持贞洁,我也不例外。但我并不完全是英国人。
“我有一个祖父,实际上是我母亲的叔父。他已经加入了英国籍,但是他的英国崇拜从未发展到禁欲或者人人爱戴的地步。我认为他不是一个很坏的老人。他对我的不良影响比我自己想出来的坏主意少得多。我总是用希腊语跟他交谈,你也许知道,希腊语本来就是一种诉诸感官而不委婉的语言。我偷偷看了他书架上的一些书。我看到了《巴黎人的生活》。有一天,我偶然发现一个文件夹,里面有许多彩色雕刻图。从此我开始有一些色情的胡思乱想。莉莉娴静庄重,戴一顶草帽,帽子顶部扎着浅色绢网,有如夏日里的烟雾,至今那顶帽子历历在目,所以我现在还能给你描绘得这么详细……她穿一件长袖、高领、粉红和白色相间的条纹上衣……着深蓝色窄底裙。一九一四年春天我陪她穿过摄政公园。六月在科文特花园的画廊,听夏里亚宾[24]唱《伊戈尔王》歌剧,我站在她身后,她看得入了迷,在炎热中几乎晕倒——那一年的夏天真热……莉莉,晚上在我的脑海里成了一个寡廉鲜耻的年轻妓女。从真实莉莉想象出另一个莉莉,我想这是严重的心理变态。我又一次为自己的希腊血统而羞愧难堪,但又苦于无法摆脱这一现实。我把一切都归咎于希腊血统,结果吃亏的是我的母亲,可怜的女人。即便没有她亲生儿子的参与,我父亲一家已经让她受够了羞辱。
“当时我以此为耻。现在我为自己有希腊、意大利和英国血统,甚至有点凯尔特血统而感到自豪。我父亲有一个祖母是苏格兰人。我是欧洲人,这一点对我至关重要。但是在一九一四年,我希望自己是纯粹的英国人,以便在莉莉面前显示,我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别的血统。
“你当然知道,那比我少年时代的《天方夜谭》更荒谬的东西,是一个二十世纪的欧洲青年想象出来的。我当时才十八岁。战争爆发了。头几天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和平富足的日子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在大家的潜意识里,也许每个人都想来一场变革,来一番清洗,来一次大屠杀。但这对我们这些不关心政治的公民来说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一种纯粹军事性的荣耀,而这种事情应该由正规军和英皇陛下战无不胜的海军去解决。在我的生活天地里,不存在什么强制征兵或者志愿当兵的问题。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打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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