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佳公子踏月访情人 美玉郎扶乩认义父(第2/9 页)
那国香。这香只怕是那边丁香的香。
若说海棠的香,无此浓厚。他也有一种香气,是藏在花肌肤里,颜色中不肯轻易吐出,要人将花凝眸谛视,良久良久,他那一种清香自然随人的上到鼻孔中来,也不是人人闻得出来的。你不信,你就将那一枝垂下来的细细的闻闻,管保不是方才吹来的那种香气。"琴言果然走上台阶,手板一枝海棠,看了一会,又闻了一回,点头微笑道:"果然,果然!你真是细心人。这香就像与花的颜色一样,说他不香却真有香,说他香又不像别的花香,真正恰是海棠的香。"子玉笑道:"此所谓心香,如何可以比得别的花香呢?岂有娇如海棠而云其一无香气,此真为唐安全突名花了。"二人在花下谈了一会,才进屋子坐下。子玉道:"你如今出了华府,无拘无束,所有那些愁闷都可消了。况在这个园子里,一年四季都可游玩,又有那一班长见的时来时往,比在师傅处更好了。"琴言道:"那自然。若说在师傅处,却是第一的不好。那日点了我的戏,心里就像上法场,要杀的一样。及到上场,我心里就另作一想,把我这个身子不当作我,就当那戏上的那个人,任人看,任人笑,倒像一毫不与我相干。至下了台,露了本相,又觉抱愧了。再陪着个生人在酒度上,就觉如芒刺在背。看着他人自然得很,有说有笑,我也想学他,但那时心口都不听我使唤,也不懂得是什么缘故。后来要到华府时,心里想不知怎么受罪。及进去了,倒也不见得怎样。惟有这片心,人总瞧不出来。就算格外待得好,究竟我当个优伶看待,供人的喜笑。至于度香待我,还有什么说的?但我此时身虽安了,心实未安。从前在火炕里,受这些孽障,只求早死,也想不到如今还能出来。既出来了,我的心倒比从前更乱了。戏是决意不唱,奴才也不再作,但又作什么呢?人既待得这么好,我只是愁愁闷闷,也叫人疑惑,说我不知足了。所以我此刻另有一种活路上烦闷,不是死路上的算计。这话我也没有对人讲过,只有你知我的心,所以今日告诉你。既未到十分危急,也不便视死如归。但生在世间,没有一个归着,你教我这心怎能放得开呢?"子玉连连点头道:"你虑得极是,我倒有个主意,就只怕遇不着这个人。此时你在京里,人人知道你的出身。若到了别省地方,人家如何知道,岂不与平人一样?但是那里有这个好人,同你出京去呢?"琴言道"你怎么倒愿意我出京吗?"子玉道:"我岂愿你出京?我的心里是愿与你终身相聚,同苦同乐。只恨我一无能力,与废人一样,还时时虑着老人家回来,或再放了外任,要带我出去。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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