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雪(第2/14 页)
人都存活下来了,从一片废墟里爬了出去。
安玛莉亚奶奶用她那骨头分明、弯曲的手指切洋葱和西红柿,每天都给我们做意大利面吃。她把我们照顾得很好,不过有时候心也很硬,很少让我们给鹿特丹的冰激凌店打电话。我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好卢卡。他做作业有困难的时候,我就会帮他。有时候我会帮他把算术做好,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去外面玩了。走在街上,卢卡伸出手来,我们便牵着手去学校,奶奶很不喜欢我们牵着手到处跑。她的床头柜上摆着她老公的照片,他在从多比亚科去往科尔蒂·纳丹佩佐的路上遇到了车祸。那是一个冬天,就在即将转弯的地方,他试图去超车,坐在另一辆车里的是一名游客。朋友们给他做了一个十字架,钉在了路边,不过安玛莉亚却从来没去过那个殉难之地。就跟父亲经常跟女儿们说的那样,要走出困境,勇往直前。
暑假来临,我们打算前往鹿特丹,妈妈的姐姐会跟我们一起坐火车出发。细细算来,已经四个月没见到父母了。那可是一整个春天,小草渐渐发芽,蒲公英也开了,草地散发出黄色的光晕,太阳照在身上也越来越暖和。这一切发生得快极了,然而对我们来说那些天就跟冰冻的十二月一样,简直度日如年。面对即将到来的团聚,我们已经期盼一个月了。
我还记得母亲的眼泪和她那拥抱我们、不愿松开的双臂。
“能让我也抱抱吗?”每年父亲都会问这个问题,接着又说,“我也想抱一会儿。”
父亲把我俩拥入怀里,把他那扎人的面庞贴近我们稚嫩的小脸,不过我们一点也不介意。当我也开始长胡子的时候,事情才发生了变化。
我们在店里帮忙,享受那些漫长的白天。父亲和母亲通常在店堂里,我和卢卡在厨房里做冰激凌,试着去更新配方。
“你尝过芒果冰激凌了吗?”卢卡问,“糖太少了,口感也太硬。”
“我们还是先看一下香草冰激凌吧,”我说,“口感应该可以再顺滑一点,香草的分布也不是很均匀。”
这是在我发掘诗歌之前。正如雪莱诗里写的那样,在我们的精神世界里,只存活着一个想法:冰激凌。
“我们往这里面加些白巧克力,你觉得怎么样?”
“西瓜冰激凌加白巧克力?”
“没错,”弟弟说,“更新版的巧克力冰激凌,跟普通的巧克力冰激凌完全不一样。”
“可别让爸爸听见了。”
我们经常跟父亲建议做一些新口味的冰激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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