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艳书 上册》(8)(第4/31 页)
得太晚,那帮人全都散了,先前的包房里已新坐了一位酒客,便是这男子,凉春闯进来时,他正一个人喝闷酒。凉春抱怨说白跑了一趟,那男子便笑说:“姑娘带着这琵琶来回奔波,着实辛苦,同谁唱不是唱呢?不妨就留下来与我唱几曲吧。”他从腰间取下一只钱袋,放来了桌面上。
凉春望了望那鼓囊囊的钱袋,犹疑道:“您想听什么曲子?”
“我常年漂泊在外,今夜初回京城,入耳的竟全是些没听过的新调了,姑娘只把时新的小曲拣些来唱就好。”
“这好说,可我总该请教一下您的尊姓大名啊。”
“我叫严胜。”
“是家里头行几呢?”
“我行二。”
“原来是胜二爷,这里给您道福了。二爷是打哪儿来?”
“清河。我在清河做马匹生意。”
“贱妾是槐花胡同——”
“姑娘这般美貌,定是过路的瑶池仙子。唱吧,唱到我一头醉倒,你便只管走。”
……
“就这么个怪人,把我错当成在会馆里唱买卖的了,连我的名儿也不问,就让唱曲。瞧——”凉春说着把一只织锦钱袋在白凤眼前一晃,“他给我的,里头有好几百的官票。我瞧他手上还戴着个黑璋环绕的鹿骨扳指,那可是极品,拿着现钱都没地儿买去。再加上那一副脸子,好家伙,我开张也有年头了,过眼的男人少说有一把小米数儿,竟头一回见到这样生得又威又俊的,浊世佳公子似的。却不想这样的好皮囊竟不是个贵戚王孙,却是个跑边塞的马贩子。”
残留在血液内的烈酒令白凤吃吃笑起来,“马贩子?他可不该贩马的,他该去贩人的魂儿。”
“姐姐你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白凤止住了痴笑,正正经经同凉春交代了一席话。早在很久以前,除了白姨,怀雅堂就再也没有人敢质疑白凤的权威,就算她醉得像傻掉了也一样。凉春不过稍劝了一句,就被白凤竖起眼睛来喝骂:“只要你这小婊子别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就成。”
“打死我也不会的。我倒乐意给姐姐做这么个采兰赠芍的帮闲,只不过瞧这严胜不好沾,沾上了就是个叫人神迷肠断的主儿,姐姐你自求多福吧。”凉春淘气一笑,卷起手心的钱袋,回屋里说了几句话,就返身出来,向跟着她的丫鬟老妈们招一招手,一行人便去了。
白凤也对自己的婢妇们说了几句,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大丫鬟朝那红门帘的帘缝里一窥,脸就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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