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万艳书 下册》(5)(第3/11 页)
且外力无以唤醒,唯可等药效解除后自然清醒,清醒后亦毫无头痛、口焦等一般迷药的后遗症。药是白凤从尉迟度那里拿到的,尉迟度手下的探子们什么药都有。
而一旦细香阁诸人被药迷倒,憨奴就将趁万籁俱寂时再悄悄地返回走马楼,从东厢的阁楼里放出白凤,一如释放一只被封印在瓶中千年的海妖。
这一刻,白凤已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憨奴推开了楼板,“姑娘?”
白凤爬下来,“都顺利吗?”
“事事顺利,”憨奴报说,“只除了一样。丽奴不放心珍姑娘,偏守着不走,还说没胃口,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奴婢没法子给她下药。该怎么好?”
白凤骂一声:“真是我命里的魔星!”但她眼珠一转,业已计上心头。“这样,你佯称珍珍妹妹梦见我,说我怨恨丽奴把公爷引见给妹妹,坏了我的姻缘;妹妹要替我安魂,因此叫丽奴上这旧屋里来焚香念佛。你就拿这话把丽奴给支开,你也陪她一起回来,至少拖住她一个时辰。”
憨奴照计而行,一俟回到细香阁,便拿诳语引走了书影。白凤在楼下竹林的暗影中眼盯着二人出了院门,这才摸黑上楼。她跨过了熟睡的张妈,在珍珍卧房前的那一道门帘外站了站;帘上绣了五百罗汉,据说张挂了它,一切鬼怪都不敢入内。
白凤面目冷漠地掀起那帘子,推门直入。
这卧房被一道隔扇隔作两卷,一边是拜佛的小佛堂,门扉深掩,另一头摆放着珍珍的睡床,也是床幕低垂。白凤向着那张床走去,顺手一牵,就牵过了床边衣架上的一条汗巾,一条大红色的绸汗巾;这屋里处处是新嫁娘的喜色。
白凤拢起床帐,在床边坐下来。
简直比预想的还容易。她早料定珍珍必将为自己的“投河”而大感悲痛,那么白姨多半会在此陪宿;但她没料到珍珍竟至于由痛生怨,亲自赶走了母亲。适才憨奴向她描述着珍姑娘种种崩溃发疯的情状时,她的胃部紧缩成一团,但她紧绷的神经却好像在水中瞬时得以舒展的干菜:她不必再提防着同一张床上的白姨——那一个即便将在药力下不省人事也同样令她胆寒的“母亲”,她可以放手对付妹妹。
白凤把汗巾横上了珍珍的颈项,可手却像是被缚住了一般。
她愣愣地俯视着,床边的灯烛早已熄灭,珍珍的半身全被淹没在黑暗里,唯余戚色满布的苍白小脸浮起在一抹星光之中,两腮犹带着点点亮痕,似水面上的浮尸。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白凤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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