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16 页)
此后一个月内,我在学校里又同那个伙伴相会了好几次。彼此都不触及那件事。过了一个月,他带着一位如同与我一样亲密的好色的伙伴来造访。这小伙子平日总爱自我炫耀,大言不惭地说,他在十五分钟之内就可以把女子弄到手。谈话不久,话头就落在该落的问题上。
“我简直受不了。自己都难以控制自己了。”——好色的学生直勾勾地望着我说。“假使我的伙伴中有人阳痿的话,我真羡慕哩。岂止羡慕,还尊敬他呢。”
那伙伴看见我变了脸色,就转换了话题。
“你答应过要借一本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书给我吧,有意思吗?”
“啊,很有意思哩。普鲁斯特是个不道德的男人。他和男仆发生了关系。”
“什么,什么叫不道德的男人?”
我知道我之所以全力挣扎,是因为欲图佯装不懂,依靠这个小小的提问,获得一点线索印证我的失态是不是被别人察觉了。
“所谓不道德的男人就是不道德的男人呗。就是指男色家嘛。”
“普鲁斯特是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我感到我的声音有些震颤。倘使我怒形于色,就等于给对方找到确实的证据。我非常害怕自己能忍受这种可耻的表面上的平静。显然,那伙伴已经嗅到了。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觉得他是有意不瞧我的脸。
夜间十一点,这个可诅咒的来客回去后,我闷居在房间里,彻夜不眠。我抽泣不已。最后,总是血腥的幻想来安慰了我。我被比什么都更接近更亲密的残忍、不讲道理的幻想击败了。
我需要安慰。虽然明知这是空洞的对话,只会留下扫兴的余味,我还是屡次出席老伙伴家的聚会。参加聚会的人,与大学的伙伴不同,都是好讲究外表的,这样我反而放心了。这里有风趣而装腔作势的小姐、有女高音歌唱家、有初出茅庐的女钢琴手、还有新婚不久的少奶奶。我们时而跳交际舞,时而喝少量的酒,时而又做些无聊的游戏或者带点性感的捉迷藏。时常玩个通宵达旦。
到了黎明时分,我们经常是一边跳舞一边睡觉。为了消除困倦,我们常常玩这样一种游戏,即在房间里撒开几张坐垫,以唱机突然停止为信号,围成圆形的舞圈溃散了,一男一女成一组,坐在一张坐垫上,剩下最后一个抢不到座位的,就罚表演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拿手节目。站着跳舞的人彼此纠缠在一起,抢着坐在坐垫上,便乱作一团。如此反复好几次后,女人也顾不得讲究外表了。一个最标致的小姐在相互纠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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