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艳书 上册》(17)(第6/7 页)
亲眼见着温雪拿了,吭都不会吭一声,但这一回她拿的是公爷的命哪。一想到公爷的生死就悬在她舌头上,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憨奴倒抽了一口冷气,“姑娘,你该不会真的……”
白凤陡一下拧过身背坐,对憨奴抬了一下手,“你下去,我再想一想。”
憨奴心下不安,过了半晌,又借着催餐进来一趟,“姑娘,你不吃什么,好歹把这汤喝了吧。百年的野灵芝多难得呀,别浪费了公爷的一片心。”
白凤依旧是头也不回道:“出去!我不叫,谁也不许再进来。”
憨奴默不敢言地合上门扉,留下白凤与她无边的迷思。
白凤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坐着,陷入詹盛言曾无数次陷入过的漫长沉默。她从未真正看透过她的所爱,但这并不妨碍她以非凡的慧黠观察着他。他长年累月的酗酒、玩命一样的好斗,那架势既像是为了自救,又像是为了自杀,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欲望在其身上同等强烈,就仿佛是一部分的他在如履薄冰地构建着一切,而另一部分的他却在随时等待着把这一切一把推翻。从詹盛言第一次在冯敬龙面前失言,直到他最近一次弄丢那封要命的密信,白凤都能明确地捕捉到那无心之后的有意。这个男人自毁的倾向,就如同他迷人的容貌一般无从掩藏。
然而她理解他,她也曾经一样。
在遇见这个人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救。她没日没夜地狂饮豪赌、吸水烟、捧戏子,稍微看得上眼的男人就勾上床过夜——连詹盛言也是她一夜之欢的结果。她比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加倍狠烈地伤害自己,比他们强加于她的堕落再堕落上一千倍,这是好胜的她可以胜过他们的仅有的方式。而把她从这无止境的自残和堕落里救出来的,是詹盛言。
为此,她也会不惜一切去拯救他。
她起来自己点了一袋烟,放任那罐汤在手边一点点地变凉、冷却、变质,直至结成硬块。大概所有滚热的事物最终都会如此,一罐汤,或者一颗心。
翌日过午,憨奴推开门,只见满室浓浓的烟雾,呛得人烈嗽不已。她抹去了被呛出的泪花,这才隐约瞧见雾影里坐着个人。她忙近前去,掏出手绢扇了扇,见白凤还披着昨夜的寝衣,眼底下两大块隐青,手中捧着水烟袋,口鼻里仍在吞云吐雾。
憨奴不由得惊呼道:“姑娘一夜没睡?”她又探头揭开了汤罐一瞧,“也什么都没吃?!”
白凤“噗”一声吹旺了纸煤,又吸了一口烟,仿似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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